“徐先生也治不好这眼疾,看来我这眼疾,是治不好了。”陆君砚声音平淡,但底色是苍凉自嘲的。
这么多年,他喝了多少药,又扎了多少针?
却还是无用。
徐闻璟否认道。“许是在下医术不精,世间还有很多医术高明,用药厉害之人,定能为世子治好眼疾。”
说是这样说,陆君砚嗤笑一声,要能治好,恐怕早就治好了吧。
“徐先生,不必安慰我。”
徐闻璟颔首,陆君砚的眼疾蹊跷得很,在他之前就用过许多药和法子,却一点好转也没有。
陆君砚在南诏寻到他后,他尝试了很多法子,也仅仅只是,偶尔让他可以模糊识人。
“既然答应要为世子治眼睛,便会竭尽全力,回侯府后,我再仔细研读家中的医书,定会再为世子想出法子来。”
徐闻璟的话音刚落,天空便炸开一朵绚烂至极的烟花。
闻声的陆君砚,伸手解开系在眼睛上的轻纱。
“世子,您的眼睛受不得强光!”徐闻璟想要制止。
陆君砚却置若罔闻,反正也好不了,不如让他看看这烟花的绚烂。
轻纱飘落,陆君砚抬眼看去,暗苍色的天空中,一道光炸开,却只有阴翳模糊的一片,但随着一瞬即逝的烟花落下,他眼中的光愈来愈强烈——
烟花从暗淡的,无色的,变得颜色分明起来!陆君砚忽然屏住了呼吸,贪婪地看着天空上的色彩。
接着,第二朵第三朵烟花接踵而至——
陆君砚才相信,自己真的看清楚了?
“小姐,等等我!”
不远处,传来江知念身边小丫头的声音,陆君砚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正好看到,江知念一袭红色衣裙,披着玉色长披风,在雪中撑伞而立,大雪纷飞,她闻声回头,发丝微动。
这一次,陆君砚总算看清楚江知念的脸。
折柳跑到江知念的身边,气喘吁吁,拿出一个红色的荷包,“小姐,压岁钱。”
却看到江知念目光透过她,看向她的身后。
折柳转头看去。
江知念颔首欠身,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陆君砚行了一个礼,随即同折柳一道回琳琅阁。
“怎么?我也有压岁钱?你那点碎银子,还给我发起压岁钱了?”江知念打趣折柳。
折柳瘪了瘪嘴,“小姐!压岁钱又不在多少,是奴婢的心意!”
江知念难得笑出声来,清脆动听,“压岁钱都是长辈给晚辈发,折柳你胆子真大。”
折柳吃惊,“啊?真的吗?”
她只是看小姐得到的压岁钱,没有江若蓁那么多,才想着添一个。
江知念笑而不语。
“小姐,你刚才给陆世子行礼做什么?天这么黑,况且他又看不到。”
江知念:“小声些,他眼睛不好,又不是耳朵不好,世子殿下若是怪罪下来,我可保不了你,到时候就罚你去他身边日日帮他引路。”
陆君砚虽然看不到,但江知念心中感恩,就行礼了。
“我才不要,我要跟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