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颗人头凑过去,连带着半座楼的客人都趴到窗边,或站在门口凑热闹。
嘴里还念叨。
“这家伙只穿着一套内衣,怕不是被家里的婆姨赶出来了吧?”
“非也非也,依我之见啊。是被带了绿帽子,失心疯了。”
那小钱庄的公子高呼道,“傻子,来爷爷这边,爷爷给你赏一壶烧酒!”
然后……
那雪地中抱着头翻滚的身影,还真就滚到了春水阁门口。
“疯子,滚到一边去。”
站在春水阁门前的护卫不耐烦的一脚踹了过去。
只见那护卫的踢腿落空,从男人的头顶划过。
并不是他改变了轨迹,而是护卫的腿没了……
被疯子生生拧了下来。
鲜血如柱,将春水阁门前染红。
然后,
那一路滚过来的‘疯子’,攥着那条不断在手中变形、飙血的大腿,缓缓站起身来。
突然,
春水阁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张脸。
黑河县县尉,
季世昌。
此刻,这位大人物低垂着眼帘,缓缓踏入春水阁。
原本看热闹的看客们,早已经悄悄的缩了纱帘之后,关上厢房的木门。
有些先前口出狂言的人,恨不得从窗户边跳下去逃走。
不过心情最复杂的,还是谢大脚。
自己的准岳父为什么会滚过来?!
他想不明白。
谢大脚突然眉头一皱,一股尿骚味骤然弥漫在包厢中。
他瞥向身边,那先前出言不逊的小钱庄的公子哥,如今浑身打颤。
砰、砰、砰……
季世昌在寂静声中踏上楼梯。
然后突然停在谢大脚他们这个厢房门口,平静的说道,“回去让你爹把所有家当都换成烧酒送到我府上吧。”
噗通!
那小钱庄的公子当场跪在自己的尿中,声音颤抖道,“谢县尉大人开恩!”
他激动的痛哭流涕。
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谢大脚看向那位小钱庄的公子,眼中闪过一抹怜悯。
这就是季世昌的权势。
只需要一句话,
就能将这位家产数千两的钱庄公子搞得倾家荡产,甚至还得真心实意的感恩戴德。
在黑河县这一亩三分地上。
再也没有能撼动季世昌……
噗通!
谢大脚的念头还未落下,就看见季世昌跪在三楼的厢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