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将椅子让给她,而就在女人要出去的同时,病房门被从拉开,面无表情的白超拎着保温盒从外头进来,看到茅台脸色明显不好看。
他拧着眉头:“你非要来凑这个热闹看护妈,结果就是为了每天在病房里喝个烂醉?”
茅台一言不发,宋舒见状也只能知趣地笑笑,并替他们把门关上了。
随着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白超似乎是闻到茅台身上的酒味,冷笑一声把保温盒放下:“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去看看输液袋,拿下来看看挂完没有”
冷不丁,茅台忽然淡淡说了一句。
白超看着她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几乎是鼻子里出气,绕到床的另一边,就见上头挂着的两袋药一袋已经挂完,而还有另一袋全新的,正在等待护士来换。
白超将新的那一袋拿下来,没好气道:“药都挂完了你也不叫人?你怎么做陪护的?因为叫来的人是个护工你就完全不管了?”
“那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弟弟?”
茅台淡淡道:“你知道,马上要发生什么吗?”
白超一愣,记忆里白昭翟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
绝大多数时候,即便他再怎么挖苦,这个女人也懒得和他多废话,更不会突然这样奇怪地反问他。
白超冷哼一声:“我需要知道吗?你现在连警察都不是,你在忙活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和你没关系?”
“我只知道,你为了这个事情连警察都不做了,让妈担心,让妈……”
“不要老在我面前提她,妈不是你用来压我一头的借口。”
不同于以往,茅台这一次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几分钟前还在宿醉的女人一改之前那副醉醺醺的模样,几乎是一步就迈到他面前来:“你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并不是我的错,也不是妈的错,而是因为你从小就是个懦夫,你不但不敢反抗那个对妈和我挥拳头的人,还从此装聋作哑,最后竟还要把这一切算在我的头上……”
茅台危险地眯起眼,冷冷道:“白超,当个巨婴也要有个限度,妈从前护着你,我没跟你计较过什么,但是我也是有忍耐限度的,过了那个度,我什么都不会在乎,不会在乎妈,不会在乎你是我弟弟,更不会在乎你有妻子有女儿……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白超。”
“你……”
或许是白昭翟的语气太过冰冷,白超听到最后竟是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没见过女人这副样子,脸色苍白,眼睛里丝毫温度都没有,故而到了嘴边的话噎了足足有好几秒才说出口:“所以,妈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对吗?在那封信里,她又忍不住开始偏袒你了,对吗?”
就像小时候一样。
白超咬牙,明明白昭翟只要忍一忍,那个男人的火气就会消,家里就不至于每天都会有碗要碎掉。
如果母亲不护着她,如果母亲能一开始就让她死心的话……
白超阴沉着脸:“要不是因为你,你以为妈会这么早早就……”
“闭嘴。”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脸颊一痛,女人捏住他的脸,力气大到让他立刻就尝到了自己牙龈血的味道。
他的姐姐直视着他的眼睛:“兔崽子,你也该吃点苦头了。”
白超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病房的门骤然被拉开,宋舒甩着手上的水看着他俩惊讶道:“你们怎么……”
“没什么,喝多了,我刚刚还缓了会儿才能站起来。”
茅台摇摇头将人松开,脸上的醉态在分秒间便回来了:“说起来,宋舒你来帮我看看,刚刚我们就是在吵这个输液袋里有没有泡沫的事儿……我觉得这应该不是我喝多了吧?”
宋舒一愣:“泡沫?输液袋里怎么可能会有泡沫?”
“你来看看吧。”
茅台摇摇晃晃地拉着宋舒到了床头,将挂在输液杆上的全新药袋取下来晃了晃,眯起眼疑惑道:“就这个,怎么感觉……”
宋舒虽是满脸莫名,闻言却还是走过来,忽然间她睁大眼,用指尖捻了捻,竟还能感觉到输液袋外壁有轻微的湿润感。
她难以置信道:“这个营养液怎么感觉是漏的,是不是之前刮到什么地方了?”
“漏了?”
白超眼都瞪直了,联想到刚刚白昭翟这一系列异常的举动,猛地抬起头看向白昭翟,怒道:“你他妈也太毒了,妈到底在信里写了什么,你……”
“是你。”
茅台打断他,抬起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为什么你刚刚要拿下来看,要不是我阻止,妈现在还有命在吗?你照顾她这一个月两次进医院,你还要我做什么联想吗?“
“你……”
白超整个人几乎僵在原地:“你这个疯女人在说什么,不是你让……”
“你刚刚把袋子解下来,针头呢?针头是不是还在你身上!”
茅台说着竟直接
要去摸白超的口袋,男人如今已然全明白过来,气得脸的涨红,仿佛赌气一般去摸口袋:“白昭翟你不要血口喷人!之前在这儿呆着的人一直是你,我告诉你我马上就报警,对着警察看你……”
他话还没说完脸色便是一僵,从口袋里拿出一截短小的注射器来。
白超这下连手都开始抖:“白昭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