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太后过目后,都十分满意,又对成王夸赞了好几句。
而太后身旁的老监却望着虞戟,暗叹一声可惜。
其实这场仗到底是谁打的,功劳到底该算给谁,成王出了多少力,皇帝和太后哪里会不清楚,只是当作不知罢了。
一来虞戟年岁尚小,就是能打,也不能服众,这将军的帽子戴在成王头上,得来的战功也得记在成王名下。
不过这年岁只是其次,最关键的,还是虞戟和北宁王的关系。
虞老侯爷的母亲和北宁王同出一脉,虽然但血缘上隔得就更远了,虞戟也从来只以臣子身份见圣,严谨拘束,不像成王那般讨好逢迎,皇帝自然也和他亲近不起来。
当年先帝传位的时候,虞侯爷是最支持北宁王承继大统的那个,这一点始终是太后和皇帝心中的一根刺。
于是在用虞戟的时候总有一些心里头的妨碍。
不过太后也不是吝啬的人,这战功和权力虽然落不到虞戟身上,但其他尊荣和体面还是会给这位小侯爷的。
于是虞戟面圣退下,便被老监引去了专门为他准备的百花宴。
成王已经有了亲事,虽然也想一道去喝几杯水酒,但李鸢派来的婢女早已在殿门口候着了,说自家姑娘抹着泪有多想他,还有世子殿下与李鸢相处得多融洽。
成王也是很久没见得君钰了,便收起了玩乐的念头,跟着走了。
说是百花园,实则是相亲宴,端的是一个花团锦簇,颜色缤纷,这京城里没有出阁,家世体面的少女都被请了过来。
不过到底也是男女有别,虽是互相相看的,但男宾与女眷的坐席间还是以一排高低不一的花树相隔,世家少女们一张张娇美的脸庞掩在宫苑的繁花和锦绣的团扇后头,泠泠欢笑引得另一旁的世家公子不住投来目光。
袁珂和齐琴也从京城赶来赴宴。
袁珂本就是为亲事来的京城,这几日也是见了不少品貌不错的世家子弟,但心里还是有些迟疑不绝,正与表妹说这话呢,忽然遥遥望见被宫监引过来的虞戟,眼眸一瞬亮了起来,问道:
“那位,便是虞小侯爷么?”
她原听说这位小侯爷是习武练兵的人,便想应该是虎背熊腰的武人,是以来时根本没有起过什么念头,却没想到这真人竟是这般长身玉立,眉目如画。
他这一出现,衬得两旁的那些世家公子都好似穿了锦绣衣裳的蛤蟆一般。
齐琴第一时间便望见了,兴奋道:“自然是他,可惜表姐你来得晚,都没有看过去年秋猎时他那般弯弓搭箭的模样,烈马奔驰如电,他还能百发百中,这京里只会好吃懒做的公子哥,哪一个能比得过!”
袁珂向周边一望,果然见得所有闺秀的目光都透过花树的空档往那儿瞧去。
一个个本来矜持的人,此刻都目光灼灼,引颈张望,若不是当中花树相隔,只怕她们能想走过去了。
显然对虞戟有意的,不在少数。
她不禁黯然,她家世虽然还可以,能在京城寻觅夫婿,但和这些姑娘比,到底也落了下乘。
而这位虞小侯爷自落座后就没有往这儿看过一眼。
袁珂更加失落,想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容颜也是不够的,早知道她该再好好打扮一下。
旁边严家小姐是齐琴的手帕交,听得她们议论,凑过来道:“你们不知道,小侯爷迷上了一个青楼女子。”
袁珂一听便惊了:“青楼女子?”
齐琴听了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年轻少年郎,刚刚长大,可不是都喜欢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但就是一时的风流,成了家、有了妻室就会消停了。”
但袁珂了解自己表妹,知道她虽然嘴上那么说,心里显然也是吃味了的。
严韶道:“那可不是一般的青楼,是浮云阁。”
袁珂问:“浮云阁是什么地方?”
严韶看她发笑:“你这表姐连这浮云阁都不知道。”
齐琴护短道:“我表姐家风严谨,哪像你,竟知道些不三不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