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深知傅城筹的城府和手段,但因着那份报仇的恩情,他心甘情愿为傅城筹鞍前马后。
林管家是一把趁手的刀,可杀人,也可伤己。
和当年“效忠”于秦爷的傅城筹一样。
傅城筹伤了人,喝了人血变成了执刀者,他很明白该怎么约束他的刀。
林管家为傅城筹效命的时候,正好是他们混得风生水起时,他当然记得陆元,便恭敬道:“记得。”
“你看这小子像不像陆元?”傅城筹把资料递过去。
林管家很快看完,道:“像,就是看着没陆先生面善。”
“不过是为了活着,装出来的凶相。咱们这种从恶鬼群里厮杀出来的,都是笑模样的。”傅城筹勾出一抹捉摸不透的浅笑,把那资料扔进碎纸机里。
林管家挂着一如既往的恭敬浅笑,道:“需要派人专门盯着吗?”
“不必,”傅城筹看着谢梧的经历碎成一条一条,躺在纸槽里,“这人现在还要活着,唐镜堂要用他,我也要用他。”
傅城筹揭开了自己的袖口,顺便把桌子上和衡泰的竞标方案也扔进了碎纸机,道:“天越来越热了,告诉杨阮明天跟着我去个商业晚宴,穿得好看些。”
第二十四夜明星
互联网时代,流量就是王道。不用有多精良的作品,更不需要深刻的人文内核,甚至连是非都不用分清,只要拳头或者枕头,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这么一个暴利的行业,傅城筹早就盯上了,可惜没踩上浪潮,只能砸钱买个入场券了。
杨阮是新晋小花,长相御姐,吸女粉无数,近两年有了傅氏的助力后借着东风参演了许多知名影视作品,是这张入场券上最值钱的。
算起来,这是傅城筹第一次正式带杨阮出来见人,虽说是私人晚宴,但也是一大进步。
激动归激动,但杨阮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虽说傅城筹给她砸钱,是她妥妥的金主爸爸,但傅城筹对她一直很客气,他们的关系也仅限于工作。
绅士又大方的英俊熟男,杨阮再怎么拎得清,也克制不住自己喜欢上他。以往碍于他已婚,如今他离婚了,杨阮心中的爱慕再也压不住了。
杨阮今天专门穿了个镶满水晶的鱼尾群,黑色的缎面上缀满像是不规则的水晶,看似很普通,但灯光一打,那些水晶就像是落在身上的雨,显现出一种独特的破碎美。
穿这件衣服的小心思不仅因为它好看,更是因为杨阮第一次和傅城筹见面就是一个下雨天。
那日杨阮因为不想陪制片人,被经纪公司以损害公司利益为由索要五百万违约金。杨阮走投无路,又天逢大雨,便躲在一出高档写字楼下面避雨。
那写字楼大厅富丽堂皇,落汤鸡的杨阮根本不敢进去避雨,只能在外面的屋檐下站着避雨。
忽然,一把伞撑到了她的头上,杨阮抬头,看见了傅城筹。
阴雨天,冷风。傅城筹像是一面墙一样,帮她挡住了风雨。
对于人生和现状一塌糊涂的杨阮来说,他的举手之劳就是移天撼海的帮助。
等杨阮看清了他一身的行头和身后的保镖后,无形的差距让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退至伞外,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衣服已经湿了,再打伞也没什么用了,先生您忙吧。”
傅城筹也没强求,却对门卫道:“带这位小姐去休息去,换一身干的衣服,准备一杯热水。”
杨阮还想拒绝,可一开口,她的嗓子突然生疼,鼻子跟着一酸,眼泪混着雨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被公司压榨、同事勾心斗角、吸血的父母来c市后所有的委屈一瞬间汹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杨阮要强,不想让人看见她现在狼狈的样子,尤其还是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她迅速抬手护住自己的自尊,掩面无声大哭。
杨阮哭了多久,傅城筹就安静地等了多久,中间杨阮听到了保镖的提醒:“傅总,见面要迟”
但那话被淹没在了一片脚步声中止住了。
杨阮也感觉到男人往旁边挪了一步,大概是挡住门口人来人往的视线。
等杨阮什么时候能说出话了,傅城筹把伞和名片递过去,道:“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秘书打电话,他可以帮你。”
杨阮小心翼翼地接过,尽量不让自己湿漉漉的手碰到男人。
男人礼貌浅笑,打着保镖的伞离开了。
几天后,看着合同上的霸王条款,杨阮还是打了那个电话。
傅氏写字楼中,打扮得体的杨阮很快见到了傅城筹,他还是和那日一样的绅士斯文,杨阮贫瘠道语言想不出什么高大上的词可以配得上他,就是影视剧中想要找到那种不油的斯文霸总。
杨阮把劳斯莱斯配套的伞恭敬地递过去,道:“傅先生,前几天谢谢您!”
傅城筹把伞放在了一边,道:“今日天公作美,不知小姐心情好点了吗?”
杨阮点点头:“真的谢谢您,谢谢您!”
半晌的沉默后,傅城筹试探道:“小姐你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吧?”
杨阮抿了抿嘴唇,站起身,鞠了个90°的躬,道:“傅先生,如果您想进军传媒行业,我可以供您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