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有段时间桑葚的嗓子状态也不好,那会儿还特地请假跑去榆林想找那老中医看看。
结果人家有名得很,又每天限号。
桑葚在榆林蹲了半个月连诊所门都没踏进去。
简枝抿抿唇。
孰轻孰重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只能又扯出讨喜的笑:【谢谢季总。】
……
老中医姓陈,年纪确实很大了,头发花白,脸上冒了几处老人斑。
但看着精神很好,背也挺得很直。
他看见简枝毛衣底下瘦削的肩颈,“小伙子怎么这么瘦。”
季宴舟站在旁边,自然而然被当做是家属,“不给饭吃啊?”
闻言,他单手插着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答:“以后好好养着。”
这种老大夫一般都有自己独特的看诊手法。
食指和拇指揉按着简枝的喉咙,让他尝试发声。
这么来回几次后,陈大夫从随身带的医药箱里拿出个针灸小包。
“拿个碗来。”
简枝仰着头,看不到他们俩的动作,只感觉有冰凉凉的东西在喉结处蹭了蹭。
……是在消毒。
简枝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攥在了一起。
倒不是怕痛,主要还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他不知道这针什么时候会落下,也……
冰凉的手背骤然覆盖上温暖,简枝条件反射想要偏头。
——喉结处先传来尖锐的刺痛。
但只有那么一下,随后便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缓慢流下。
空气里逐渐浮上来点血腥味。
“先把淤血放出来。”陈大夫很淡定,“我再写个方子,你们照着去店里抓药。”
“早晚各一服,慢慢的就好了。”
刚才那碗是用来抵在脖颈处接着血的,简枝瞥了眼,看到挂在杯壁上的血颜色很深,堆在一起近乎黑色。
季宴舟送陈大夫去了楼下,简枝拿棉签摁着伤口,越想越觉得奇怪。
刚才扎针前,季宴舟安抚似地握着他的手,恍惚间还听到了一句很轻的“别怕。”
简枝朋友不多,玩得好的也就那么几个,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桑葚和草草不会这么温柔地对他。
他们只会抱臂在旁边看热闹,再粗声粗气地来一句“是男人就别矫情。”
所以……
季宴舟这段时间的反常到底是为什么?
简枝烦恼地抠脑壳。
最后破罐子破摔,去小红书上发了个贴。
【是树杈子不是裤衩子:老板最近对我特别温柔,是因为我业绩好吗】
这条帖子发出去没什么流量,简枝等了几分钟才终于等到一条回复:
【不然呢?销冠肯定得捧着】
【是树杈子不是裤衩子:他帮我找房子,还替我联系特别厉害的医生,昨晚找不到酒店还让我在他家睡了一晚】
【???】
【睡一张床还是两张床?】
从这条评论出现起,流量突然就好起来了。
一刷新就是好多条回复:
【不对劲,你老板不对劲】
【他是不是以前对你很冷漠,这段时间突然对你特别好特别温柔】
季宴舟下楼了有一会儿,简枝一边盯屏幕一边还得注意门口有没有声响。
【是树杈子不是裤衩子:对,他以前应该看我挺不顺眼的】
【破案了,你老板看上你了】
简枝盯着这行字,第一次觉得汉字是这么的难以理解。
【是树杈子不是裤衩子:什么叫……看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