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几个朋友合资的酒吧今晚开业,名字还是他正打得火热的新女朋友想的。
叫Hidedusk,隐匿黄昏。
无所事事的二代们别的没有,人脉是一等一的广。
店内人满为患,热火朝天。
但陈寅没想到季宴舟也会来。
身量极高的男人一出现就是视线焦点。
他眉眼绷着,面部轮廓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深邃。
陈寅连忙下楼替他挡开想要贴过来的男男女女,“哥,我的老哥诶。”
“您怎么突然来了?”
季宴舟现在对您这个字有点过敏。
一听见这个发音,满脑子就都是简枝恭敬疏离的模样。
“我不能来?”
没有起伏的声音再配上冷冷淡淡瞥过来的眼神。
陈寅懂了。
季宴舟这是心情不好。
“能,当然能。”他领着人去了个僻静的包厢。
季宴舟进去之后也不说话,就坐在沙发上闷头喝酒。
头发随着低头的动作落了几缕在额前,看着莫名有种颓废失意的感觉。
陈寅清了清嗓子坐过去,“感情不顺?人家拒绝你了?”
这幅死样他可太懂了。
陈寅高中时情窦初开和清贫校花表白,人家碍于面子收了他的情书,隔天就悄悄托人退了回来。
拒绝就算了,还说他情书里全是错别字,怕和他待久了影响智商。
当晚陈寅就借酒消愁喝了一箱啤酒。
然后胃出血进医院,隔天被他哥拿藤条边抽边嘲讽是大情种。
“其实感情这事儿吧,真没那么复杂。”
季宴舟不理人,陈寅也能自顾自说下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凉意仿佛要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季宴舟到现在仍然在生气。
他不明白简枝为什么要拒绝。
他想要的不就是那些东西吗?房、车、优越的生活条件。
再退一步,季宴舟甚至都没逼着简枝当场答应,哪怕他模棱两可地吊着也行。
可简枝就是拒绝了。
一点余地都不留地拒绝了。
脑子被酒精搅成了一团浆糊,季宴舟仰靠在沙发背上,耳边全是陈寅啰嗦的声音。
他没去听陈寅说了什么,只觉得很烦,敷衍地“嗯”了一声。
然后再回过神,面前就占了一排女生。
高矮胖瘦,御姐清纯美艳,各种类型的都有。
季宴舟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搞什么。”他嗓音被刺得有些哑,“你叫来的?”
陈寅得意地挑眉,“挑吧,春风一度,保管你把负心人忘得一干二净。”
季宴舟面无表情。
他都没看清这些人长什么样,就说:“出去。”
言简意赅。
不留情面。
“不满意啊?”陈寅很为难的样子,“那要不……”
他话还没说完,另一道男声就插进来,“陈少,思维不要太局限嘛。”
来人是酒吧的另一个股东,他怀里搂着个穿T恤牛仔裤的少年,边说话,边把人往前推。
“季总有可能是好另一口呢。”
“不可能。”陈寅斩钉截铁,“我兄弟喜不喜欢男人我还不知道……吗。”
最后那个字吐得干涩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