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词粗俗,沈玉娇眉头蹙起,有意纠正,但看他这脸色,还是咽了回去,只道:我不想你与他争执。
谢无陵眯眸:怎么说?
沈玉娇抿唇,而后抬起那紧握一路的手:你方才捏得很用力,所以我猜,你与他应该早有积怨。但碍于六爷的面子,不得已与他虚与委蛇。
谢无陵眸光闪动,再看眼前这张婉丽小脸,多了几分别样审视:继续。
若你直接拒绝他,他面上挂不住,心里定要记恨你。没准还会继续纠缠。沈玉娇道:他们有三个人,万一打起来
就那三个废物?何足畏惧。谢无陵嗤道。
打一架是痛快了,但六爷那边,你该当如何呢?
相识这几日,沈玉娇也大概知晓谢无陵的情况,她放缓嗓音:六爷一向对你多有照顾,若你当街与他的嗣子争执斗殴,你难道不是在打他的脸。
稍顿,她道:其实你也不想与他争执吧?
不然那会儿也不会失了力道,捏疼了她的手。
谢无陵沉默不语,沈玉娇想了想,被裹着的小手指,轻勾一下他的掌心:好了。
她嗓音柔柔的,似撒娇,又似轻哄:反正已经一句话揭过去了,又何必计较呢。
谢无陵被她勾了一下,只觉掌心宛若划过一片轻羽。
痒痒的,直撩到心尖里似的。
再看她那双清亮明撤的眼,胸间那阵闷窒好似也被吹散,畅快许多。
成,这次算你在理。
他再次将她的手裹紧,牵着往前走:不过下回你少搭理那种人,他不是什么好人。
知道了。
蚊子哼哼呢?
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走吧,回家煮馎饦,今晚多加两个蛋。
晚风轻拂,晚霞旖旎,两人身影被夕阳余晖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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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
裴府的侍卫从淮南军营,带着家书抵到洛阳时,恰逢八月十五中秋节。
虽然府上少主在外征战,五月里又新丧一位少夫人,但这等世家大族,便是随意地办,也是一派金菊灿烂、灯火辉煌的富丽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