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着过爱人的手,握在掌心里,顺势一记轻吻落在对方光洁的眉头上……彼此的心意,竟也是那么接近。
只是,此时方才慢慢咀嚼着跟那个千夜那场喂招时的对话,逸尘悄悄的掩藏了心中的忐忑,看来要解开他心中的困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对了!”梵沐突然一脸暧昧的笑容,“你知道那个门匾的意思吗?”
“‘多府’?”逸尘蹙了蹙眉,摇着头,“怎讲?”
今天他的心思已经被打得乱七八糟,关于那奇怪的门匾他本也是好奇的,却偏偏忘了问,这突如其来的新话题,倒是适时的缓解了他心里的阴云。
“你把‘多’字拆开,再看看——”
……那是两个“夕”啊!
梵汐的汐中拆除一个“夕”,千夜的夜中也能拆出一个“夕”,谐音则是“双宿双栖”——那个男人倒还真是文武双全,竟然将自己的承诺这样不留痕迹的藏在其中……
(“栖”为多音字,分别发“qi”和“xi”,在双宿双栖中本该发“qi”,但木头拿来用了谐音,特此注明。)
“哎?原来那家伙这么浪漫嘛?”
“是吧是吧,你学着点!”
“我对老婆也是苍天可鉴啊……”
“是嘛……”
两人没有了宫中的规矩,一路嘻嘻,大大方方牵着手的两道身影在夕阳下无限的拉长……
双宿双栖——
这何尝不是他们的心愿!
只可惜,很多时候天不遂人愿,好事,总要多磨才行……
关于牌匾的“小插曲”
次日——
所谓君无戏言,逸尘既然答应安排,自然不会把重要的事情耽搁。
一大清早,一行四人便来到这深宫大内最特别的一处宫殿——深安宫。
位置和冷宫在地图上打对角的这个地方,是历朝历代用来囚禁被废逐皇族的地方,当年永宁皇后安的当事人不是满门抄斩、就是冤死于冷宫,此处并没有人落脚,所以已经荒废了很多年,倒退一个月的话,谁会想到下一个住进这宫中的人,会是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茗仑王爷!
只不过,走到这宫门前,四人先是一愣,各自脸上的表情顿时复杂起来——
门匾上的“深安宫”……什么时候被改成了名字!?私自篡改大内御笔亲题的牌匾,又是欺君大罪一条!
“奴才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皇后……那个……那个千岁千岁千千岁!叩见梵汐大人,叩见……哎?”
要说这个带着一队负责看守这里的侍卫、慌忙出来迎接的小统领也够倒霉的,皇上昨晚下旨说会来视察,谁会想到他这么早?再说这皇后,他本来想高呼“皇后娘娘”,可喊了一半才反应过——如今的皇后可是男人,若是喊“娘娘”,万一凤颜大怒,倒霉的可不还是他嘛?还有那梵汐大人的身后跟着一袭便服的,那个不就是……
“哎?怎么是你呀?”
千夜和梵汐也几乎同时认出来——这小统领可不就是不久前,天牢里那个牢头儿嘛!
“正是奴才,奴才也是刚调过来!”
小统领满脸堆着阿谀的笑容,就差把褶子都笑的掉出来了,可心里那个暗叫倒霉啊……当初就因为千夜逃走,害得他们一干人获了个渎职的罪名,其实里面究竟怎么一回事儿,深宫里面的道道儿多了去了,可意会不能言传,黑锅他不背谁背?总算皇上心里有数、没要他们的脑袋,把他们打发来看守者必冷宫还冷得宫,结果名为看守、实则还得继续伺候里面那位喜怒无常的王爷……再看这个始作俑者,皇上大婚、大赦天下,结果人家越狱无罪不说,还转眼跟梵汐大人成了好朋友!梵汐大人那是什么人啊,皇上怎么宠着都不嫌过、那是有目共睹,果然现在居然跟皇上并肩散步溜达到宫里来了……
要不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呢!
“这牌匾……你换的?”
逸尘恶趣味的明知故问,果然把这奴才吓得一阵哆嗦——
“启禀皇、皇上,您就是再借奴才几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这是……这是……”
差点把胆汁儿都吓出来的奴才,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还面带难色的指了指这大门之内……除了那行事怪异的茗仑王,还有谁敢干这事儿?
要说这茗仑王,那也的确跟其他皇族不一样,别人一朝失势,要么垂头丧气、终日夹着尾巴做人、连在下人面前都矮了三分;要么陷入癫狂、终日摔摔打打;还有的彻底陷入绝望、冷冷清清也让他们落个安宁也好!可这茗仑王倒是跟没事儿人似的!虽然被摘取了爵位,可吃的用的皇上都吩咐过照以前茗仑王府的标准伺候、不得造次!性情也还是以前那般,不低沉也不闹腾,没事干种个花儿养个鸟儿,心情好的时候还一个人逗逗蛐蛐儿,大半的时间用来吟诗赋词、舞墨弄画……这匾就是他来这里第二天换的!
做下人的当然要有眼色,尤其在宫里做事,没眼色那是要掉脑袋的!要知道皇上登基也有段日子了,一直没有子嗣,如今更是废除后宫、娶了个男皇后回来,江山若是后继无人……谁敢保证万一哪天皇上有个什么好歹,那登上王座的不会是这个唯一跟皇上同母所出的茗仑王?再说,谋反都不砍头,皇上都特意下旨不可慢待……又有哪个狗眼看人低的下人,敢趁机刻薄他?
所以这牌匾之事……一群侍卫都是满脸黑线的看着那位胡来的王爷大笔飞舞,心里着急可谁敢管啊!只是,到头来要背黑锅的时候,这掉脑袋的黑锅,他们可背不起!于是转眼间,地上已经诚惶诚恐的跪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