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礼法虽从君令,却也始终只有女帝所出的储君才是真正无可置摇的嫡正血统。
“小车不及大驾平稳,委屈陛下了。”
确认车里的人坐稳后,曲安容便扬策驱驾。
单骑小乘里的空间实在狭窄,两人并肩坐在一处,自然为这局促所限,只能紧紧的贴在一起。
突然和他挨得这么紧密,花非若又是欣喜又是紧张,更生怕被他察觉了异态,便转头看着窗外。
“陛下累了吗?”
“嗯?”花非若回头时又因紧张愣了一下,才答道:“不累。”
“你累了吗?”
“有点。”应着,慕辞便稍稍试探着,又朝他挨近了些。
“那……你靠着我休息一会儿?”
“嗯。”
听他应了,花非若才小心翼翼的将手搭到了他肩上,而慕辞也很依从的靠实在了他怀里。
把人搂住的一瞬,花非若只觉自己的心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而被他贴住的地方也都在微微烫。
待两人回到昭华宫时,三更已逾。
入至内庭,回廊前花非若也是恋恋不舍的半点不想与他分开,然时辰已晚,也着实想不出什么由头继续和他待在一块儿了。
“手上的伤还疼吗?”
“啊?”花非若愣愣的从自己惆怅的思绪里抽回了神,“不疼了……”
“也不能就这样放着,我先帮你包扎好,再回房。”
“好……”
这点小伤其实是没必要怎么处理的,但想到这样能与他再多待一会儿,花非若也就同意了。
入至寝殿,慕辞取了一盏灯来摆在置榻的小几上,握起他的双手,借着灯光又细细看了他那满手的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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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没事。”
慕辞取药来极尽轻柔的擦拭着他的伤口,唯恐稍添一丝力道都会弄疼他,却搔触得花非若掌心生痒,每触及伤处时又隐隐有些刺痛,而这两种感觉又皆顺着脉络揉进了他心坎里,令他心绪浮漾,便稍稍避开了些目光,不敢一直盯着他看。
“方才……你入巷中见的是故人吗?”
闻问,慕辞手上动作顿了一顿。
“嗯。”
慕辞面色如常的,继续为他涂上伤药。
“你的记忆恢复了?”
“嗯……”
他应得淡淡,花非若也已了然真相,便默默点了点头,垂下眼去。
“但是……”
花非若又抬眼瞧住他。
慕辞踌躇了片刻,才轻叹着低声续道:“我可以再保密一阵子吗?”
问着,慕辞也抬眼瞧着他,想对他说的话几番涌上了喉间,却对着那双与自己对视着如此柔澈的眼,又不知该如何表述。
“好,那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虽然慕辞早也猜到花非若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然听他应得如此体贴,慕辞还是隐然有些欣喜,却又不禁在心中埋怨——这傻瓜美人,答应前好歹也多问一句吧。
两人又彼此无言的待了一会儿。
慕辞细心的将他的伤手包好,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又戏谑的轻轻抚了一抚,捺着那念头寻思了许久,才开了口:“今日出城时是陛下输了……”
花非若点了点头,“嗯。”
“那我要罚你咯?”
“好。”
虽然花非若乖顺得没有一点抗拒之意,但慕辞心里还是有些惴然,便还是又试探了一句:“既然是惩罚,那你一会儿可不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