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净顾着说话了,妹妹先歇着罢,有什么话明儿再说罢。”赵构说完转身走了。云儿也由青儿服侍着睡下不提,一夕无话。
接下来的几天赵构带着云儿几乎走遍了汴梁城所有好玩的地方,云儿心内暗自腹诽:“谁说古人缺乏娱乐项目来着,汴京人还是很会享受的么。”再过两天就是清明了,这两日云儿便在倚云轩歇息,真正的香云是缠足的,这几天连续的出去逛,身体尚可支撑,只这一双纤足受不得累,因此上这两日便不出去。
清明节这天,赵构先去皇宫参加祭祀并接受皇帝赐宴,而云儿则在日前已向皇后告了病假,只说自己偶感风寒,康王府上的景致颇合自己心意,因此先不回去,皇后倒是准了,只是又嘱咐了一大篇话,不过用心养病好生调养等语。又遣人去知会清照,自己下午才出的去,请她不必早去,恰巧回话的人说清照也是下午才出得去,这倒与云儿的情况不谋而合了。但这次云儿没打算带着青儿,青儿一听就急了,还是云儿好生抚慰了一番方好。
待赵构回到康王府时下午也将过去一半,二人急急忙忙地换了衣裳,又和韦氏知会一声才出府,韦氏也嘱咐了一大篇话,也是好生照顾自己早些回府等话,只嘱咐得云儿暗叹她好啰嗦。云儿急得直催赵构快点,赵构笑:“做什么这么忙,咱们这次坐车去,快得很。”云儿暗道:“再快有汽车快么?”面上却含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赵构扶着云儿上车,自己一掀袍子也跳了上来。车内空间不算大,不过足够两人活动。云儿看着赵构英俊的侧脸,暗想:“虽然宋高宗在历史上名声不是很好,但比起他的父亲徽宗已是强远了。只是,以他目前对妹妹的关护来看,怎么也不像能够抛父之人啊?提起徽宗时他体现的完全是一片尊敬之情,难道后来发生过什么事让他对徽宗产生了强烈的恨意,以致于狠心让徽宗老死在异国?”靖康之变,以前在历史书上看来只是短短的几行字,现如今,却是包括自己在内的千千万万人的命运,自己若不在靖康之变到来之前回到二十一世纪,恐怕会和真正的仁福帝姬一样凄惨,念及于此,云儿不自禁地打个寒颤,心,蓦地一痛。赵构看她神色不虞,目光呆滞,忙晃她:“云儿,云儿?”云儿一惊,方忆起赵构还在自己身边,这样走神似乎有些不妥。
“九哥哥,你说,金人会不会对咱们大宋开战?”她想知道宋朝的高层人士对此是否有预感。
“这个,应该不会,女真一族最重信义,宣和二年跟咱们缔结和约攻辽,如今他们需要休养生息,断不会在此兵未壮粮未足之时贸然兴兵。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赵构有些疑惑云儿一闺阁弱女怎会关心起国家大事。
“我那天听你和宗大哥李伯伯言讲张觉的事,因此上有此一问。”云儿掩饰,她现在还不想泄露历史,况谁知道如果历史轨迹一旦改变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她只是一个平凡女子,并不想参与国家大事,在即将到来的乱世里,能平安活着就是莫大的幸福了,至于其他的,暂时都不重要了。
“九哥哥,万一,我是说万一,金人真的贸然发兵了,咱们大宋能抵挡多久?”云儿开口。
“我大宋国富兵强,且不说各地勤王的兵马,仅京中就有八十万禁军,就算金人兵围城下,依仗黄河天险,再有汴河将南边的粮食送进来,至少可守两年,两年之内,难道还没有人能破敌?”赵构显然对宋朝的实际情况并不了解。汴京的八十万禁军又一半是吃空额和世族子弟挂名的,剩下的一半大多是老弱病残,况且徽宗登基以来大兴土木早已将国库用的干干净净了,哪来的国富兵强?连未来的南宋开国之君都没有正确的认识,这大宋难怪会亡国。云儿正想间,马车忽停,原是大相国寺到了。
二人下车,远远地看到清照和明诚已然在山门外等候。两下里厮见过了,便直往山门里走去。清明节气,上香的信徒格外的多,一队外族装扮的人走在其中格外显眼。“那些女真人不懂规矩,咱们离远一些。”明诚道。四人都往边上让了一让,云儿身体纤弱,被人群一挤,便有些站不稳,身体直直地向山门外的神像摔去。赵构已被人群挤得远了,待要回护已然晚了。自己倒霉地遇上了穿越这档子事儿,又倒霉地摔得半身不遂,上天似乎太不公了些。正准备跟神像亲密接触的云儿却神奇地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吻上冷冰冰的泥像,而是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抱住,于是云儿借力站了起来,却发现帮自己的是那一队女真人之间一员,只是身材瘦长不像女真人的魁梧,眼睛却是幽深的紧,似乎能把人看透,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瞧。赵构这时已过来,见一陌生男子,盯着自己妹妹瞧,便有些不虞,把云儿拉在自己身后,向那人道:“多谢兄台相助舍妹,只是在下有些事不便耽搁,还请见谅。”
8-云洛本同人
那人很快地恢复了神色,道:“区区小事,何以言谢。敢问公子尊名?”“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与先生素不相识,也并无交情,还请先生让路,我等要进去了。”赵构素来不喜女真人,并不欲与他们有任何纠葛,况且如果自己与女真人交往若被有心人传到徽宗和太子耳中,怕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因此拉了云儿往里就走。云儿见那人仍旧双目炯炯地瞧着自己,便有些不自在,她虽然是现代女子,却也并没有见过这样瞅着别人看的,心里只觉得有些怕这人,也忙忙地同赵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