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东海之后,玲珑与邱瑾瑜一同指挥作战,部署巡航船,在近海用漂浮木桩拉起警戒,清查附近海岛,每日忙碌。
后来肚子渐渐大了,不便现身于人前,便坐镇后方,给前线的邱瑾瑜解决所有后勤事,夫妻二人配合默契,抗击海寇一事颇有成效。
这一胎玲珑从头至尾一直没觉着有任何不适,也就没再节外生枝去寻个口风严的郎中摸脉安胎,二娘还经常隔着肚皮夸小桃儿知道疼娘亲。
可如今孩子落了地,欢天喜地盼了大半年的小桃儿长了个把儿,大伙都傻了眼。
尤其是邱瑾瑜,久久回不过神,呆坐着看玲珑怀里的小娃娃,目光直,忽而起身不死心的上手去掀襁褓。
玲珑拍了他一巴掌,打得不轻。
“你都看了几遭了,再掀来掀去,孩子要受凉的。”
邱瑾瑜用力搓了搓脸,瓮声瓮气的问。
“到底是谁说小桃儿是个闺女的?”
玲珑和二娘不约而同看向不疑,不疑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很是无辜。
不疑从脑后揪出粗了一圈的小白蛇,指着它说道。
“是蛇宝宝说的,不是我说的。”
小蛇开始挣扎着扭动身子,似是在表达它的不满与抗议。
不疑见大伙一脸的不信,哎呀一声,夹着嗓子撒娇。
说了半天,原是那时二娘玩笑着问过不疑,想要阿弟还是阿妹,不疑摸着玲珑的肚子喊阿妹,见没人反驳他,便以为娘怀的就是个阿妹。
后来灵蛇感应到玲珑腹中有与主人相似的血脉,咬了邱瑾瑜,不疑随口说到灵蛇是为护佑小阿妹才如此,众人便都这么认了下来。
闹了这么个乌龙,邱瑾瑜也不好埋怨什么,垂头丧气的闷坐着。
玲珑暗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唤他。
“瑾瑜,你过来瞧瞧小桃儿,眉目与你长得十分相像呢。”
不疑虽然生了对金眸,面容却像魏后多些,扮作女娃娃也不违和。
小桃儿生得更像父亲,眉毛浓密,轮廓深邃,鼻梁高挺,唇如柳叶,英气非凡。 邱瑾瑜看着孩子的睡颜,想起他叫了大半年的乳名,失笑出声。
“这孩子手脚颀长,是块练武的好苗子,只是这小名儿是不是该改改?”
玲珑摇了摇头道:“他在我腹中时,日日都这样唤他,我说惯了,他也听惯了,你瞧,每每唤一句小桃儿,他的眉心都会动一动呢。”
邱瑾瑜一看果真如此,摸着下巴想了片刻说道。
“也成,反正乳名都是咱们自家人唤的,在外给他取个响亮些的大名便是了。”
“我策马回来时,沿着海岸见云海翻涌,红日初升,心中仿佛与浪潮一齐澎湃,咱们的孩儿不若就叫……”
“云起。”
玲珑念了两遍。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我们这大半年都处在东海之滨,倒也应了诗中所云,我喜欢这名字。”
邱瑾瑜笑着凑了过去,玲珑还当他是想要抱孩子,悉心柔声说道。
“你手上轻着些……云起还小。”
邱瑾瑜却径直翻了一条腿上榻,长臂一揽,把玲珑和孩子都搂进了怀里。
“这样就成了,你抱着他,我抱着你们娘俩。”
“这几日没怎么得着空闲回来,有时回来你却睡着,我只能摸黑看你一会儿。”
“珑儿,让我好好抱抱你们母子。”
玲珑弯起嘴角,想起当初刚成亲时,她暗里还嫌弃过邱瑾瑜身上的汗味与尘土味,现如今却觉着他的味道是那么叫她心安依恋。
周二娘偷笑着转身,拉着不疑往外走,却扑了个空。
不疑如今长了一岁,也长高了许多,灵巧着一骨碌也爬上了榻,钻进了邱瑾瑜怀里。
“爹,也抱抱不疑。”
邱瑾瑜左拥右抱,笑得合不拢嘴。
“真好,再有个丫头就更好了。”
玲珑横了他一眼:“云起才刚降生,你就惦着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