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姑娘不爱美,也无人能抵挡这些熠熠生辉的珍宝,也没有人送过她这般贵重的珠宝。
但这些东西不属于她,她也没有理由收下这些珠宝。
沈婉鸢心脏砰砰直跳,低眸垂头不敢望向陆珩。
倏然,一阵淡淡的檀香味飘到了她的鼻尖,不知何时陆珩站在了她的面前,离她只有一步的距离。
她不适应与男子离得这般近,她脸颊瞬间变得绯红,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因着退步,发髻上突然出现了微微晃动的步摇。
她猛然抬头,却看到陆珩一双凤眸和煦地望着她,眼中满是缱绻地柔情。修长的手指在摆动着她的发簪。
“这是孤第一次送爱慕姑娘的心意,婉婉也要拒绝吗?”
心意吗?礼物吗?
她被陆珩炙热的眼神望着,心中如擂鼓般砰砰直跳,慌张避开他的视线,“这太昂贵了。”
陆珩眼中笑着,话语之间却不容拒绝道:“婉婉若是不收下,今日便不出去了,择日再次再去杏林坊。”
沈婉鸢只好颔首道:“那我收下,您可不能反悔。”
陆珩笑着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很久很久没有出门了。
刚坐上马车,沈婉鸢嘴角笑着怎么都压不下来,一双杏眸仿若空中星辰般闪耀,扬着小脸偷偷掀开车帘看着街道上的景色。
忽然行至一处小巷时,传来了震天响敲锣打鼓声音,喜庆的唢呐声仿若跳跃的小雀飞进了人的心口。
时不时路人的高声叫彩声,铜板叮叮坠地的声音引起了人们的抢夺。
沈婉鸢探头朝外看去,原是有一户人家定亲,当真是热闹极了。
她正欲说些什么,却察觉到马车忽然停止。
马夫:“王爷,我们到了。”
沈婉鸢却慌了,她望着镇定自若的陆珩,赶忙问道:“王爷,我们这是要去哪?”
陆珩应道:“今日忠勤伯府嫡次子与宣威将军的女儿定亲,陛下让孤赏赐些东西。”
沈婉鸢后背却生出一股寒意,紧抿着唇角,紧张到手脚发凉道:“我可以不去吗?就在车上等着您。”
她又抬头说道:“您也知道他之前是我的未婚夫,现在他定亲我断没有去的道理,况且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后半句沈婉鸢不敢说出口。
“臣等恭迎肃王爷。”
马车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高昂的行礼问安声。
沈婉鸢看着陆珩端坐在主位的样子,心中惶恐愈发的盛,她与忠勤伯府的关系实在是尴尬,若是这般出现在他们面前,她什么都不是。
更何况是她的未婚夫另娶佳人,她心中的酸涩仿若潮汐般涌起。
倏然,一张带着檀香味道的绯色面纱轻柔地挂在了她鬓角,陆珩扶正她的步摇,“婉婉今日是孤的侍女,赏赐完我们便去杏林坊,可好?”
陆珩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说完之后,门外的马夫便掀开了车帘。
“起身。”陆珩威严庄重说道。
掀开门帘的刹那,沈婉鸢仿若在地下沉睡了许久的尸体突然接触到阳光。
众人试探的视线已然看到了坐在马车内的她,好奇和探究的目光仿若弓箭般向她袭来,她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摆正了脸上的面纱,低头弓腰下车,站在马车旁,恭敬福身行礼等着陆珩下车。
“王爷亲临寒舍,实乃臣等荣幸,倍感荣耀。”
忠勤伯一辈子也没有能与摄政王交谈的机会,却没有想到与宣威将军府结为亲家时,竟能收到他的祝贺。
他此刻分外感念先祖的恩德,一会礼毕他定要去好好烧香感谢。
看着陆珩举止从容优雅,无形之中满是皇室威压,紧张害怕的忠勤伯,愈发压低了身子,恭敬说道:“王爷,这般请。”
忠勤伯苏夫人的视线却总是停留在沈婉鸢的身上,对着身旁的嬷嬷说道:“王爷的侍女怎么看着分外眼熟。”
话音刚毕,陆珩淡漠的视线便看了过去。
苏夫人仿若变脸一般,换上了恭维的表情,笑着颔首。
嬷嬷赶忙说道:“夫人快莫要说了,若是惹怒了这位姑娘,吹了枕边风。。。”
苏夫人刚忙应道:“对对对,你说的对我,万一他们是那种。。。”
站在苏夫人身后,今日定亲仪式上的新郎官,忠勤伯府嫡次子苏云川却通体生寒地站在原地。
苏云川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此时双眼通红望着沈婉鸢的背影。
他早在心中认定下的妻子,怎会因为她蒙上面纱就认不出。
他们曾在沈家老宅的树下牙牙学语地念着三字经,年少时曾在镜湖边偷偷送她胭脂,少年少女总是喜欢把平时的事情写作书信,一纸书信通了快十载。
沈老太爷在他七岁时定下的姻亲,从孩童垂髫到看着她温婉行及笄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