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麟仍只是摇头。
“不曾见过此九字真言,不解何意。”
苏澈收起纸笔,将九字递与苏麟。
“星君亦言此九式已不流于世许久,若得有缘之人识得时,九式自通。”
苏麟看向灯火下的苏澈,起身走到窗旁,低低叹息一声。
“澈儿,为父一生不求功利,唯独逼你的一件事便是练武。为父一直不曾给你一个交代,但若这次你能成功通过武阁测试,我会给你答案。”
苏澈不答话,略施一礼后退出了苏麟的房间。
东方初晨星君,神界并无此等名号,只是借此掩盖夺舍的事实罢了。九字真言者,乃离天九式,为离天神王武道之中的巅峰之作,三界之中,更无出其右者,九式曰
生息叹苦短,灭明似辰星。
烬散留微燎,寂恨苦心惊。
归鸟晓云意,散影跃浮金。
殒魔心不改,离恨照天青。
墟毁诸邪去,极乐复安宁。
回首顾来路,唯余初晨行。
“有了这般缘由,日后施展之时,便无需再束手束脚了。”
苏澈回到房间,内力运转一周,以感觉自身的内力情况。身为以剑证道的神王,其剑术早已臻至化境,便是换了一副躯体也并无影响。然千万载的苦修皆随原身的殒落化为南柯一梦,纵他手眼通天,也难为无米之炊。
查明自己的身体状况后,东方初晨不禁无奈地摇头。只道此间人物愚蒙,不识此先天之体。急于求成却反而作茧自缚。
这具来自别人的身体,虽然孱弱,但武脉却异常坚韧。既如此,何以修为之低乃至武道荒废邪?却因那世中之人,凡有九窍者,一身经脉合三千六百之数,却唯有一条主脉堪行气劲。而这苏澈,天生武脉九条,暗合九宫八卦之数,乃阴阳混沌之体。
凡人修武道者,其气必影其道,或刚猛爆裂,或绵长阴柔。而这混沌之体,气数无定,又因其合九宫八卦之数,分为八支脉,一主脉。八脉者,曰乾坤,曰巽震,曰艮兑,曰坎离。八脉互通,以拱卫中宫,或散之为九,或聚而为一,变化万端,难知如阴。又因其阴阳调和,若得开一脉,固本增寿亦不在话下。
然而苏麟不知其中奥妙,明元之中亦无奇人异士曾得见此先天之体。故其虽多用可夺天地造化之物以求养气成武,却使八脉凝滞胀涩,适得其反也。
“九心琉璃,玉露海棠,七目流珠,余物暂且不论,仅此三样若无三五千两白银如何得够?罢,此时夜深,非行事之时,且待天明再作计较。”
一夜无话。
却是才闻鸡鸣,苏澈便已洗漱完毕,在园中走动。
“阿丁?”
阿丁是南苏府的家丁,负责管理货物的进出事项,当然,这些项目每天都要上报给南苏府的管家,福伯。
“少爷,有何吩咐?”
“你且去仓库替我取这几样东西来,卯时前送来我房中,我晚些别有他用。”
“行,好嘞,我这就去。”
苏澈索要这些材料,正是为了解决这经脉的问题。思来想去,只觉有唯一剂猛药可解此困境
“清心三钱,碾为细末,与冰髓相和静置一刻。再与地龙一并煎水,佐以甘草,大斛予以调和。所得之物其冽如霜,殷红似血,其名螭血。”
“螭者,龙首蛇身,无角,口润嗓粗而好吞,其腹甚广,可容一海之水。喜寒,常于深海之中食冰髓,饮玉露。尝与海中巨怪战于远荒,洒血于高峰。衰草得之而绽白华,为清心;朽木得之而生龙根,为地龙。”
此药取两味沾染螭血之物,又佐以冰髓,极苦极寒,可除一切火毒。正是
清心苦寒,可滞三魂七魄;冰髓如狱,以镇四肢百骸。又因地龙通血走脉,故可使周身圆满,以心为火,以肺作炉。以肾为养,以肝作护。复以脾脏承之,化身为鼎,可将这一身药力尽数炼化。又因甘草,大斛二味,其性温平,以此调和而不至于伤损太过。
螭血所用并不复杂,只是其药方早已在数百年前遗失在一场战乱之中。且此药配置甚为苛刻,清心,冰髓皆大寒之物,若多半分则致寒气太盛,轻则经脉损伤,重则修为尽失。若少半分则不得圆满,药力尽泄。况以身为鼎,必损其身,若非万不得已,绝无有人敢以此法催化药力。是以螭血仅作为一剂根除火毒的良药,而这世间可解火毒之物千千万万,且所用之材皆贱于螭血,故此使其逐渐失传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