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年看看还很空荡的书包:“再好好想想,别走到半路又折回来,我可没那么多时间。”
陆慎言站起来,左手颤巍巍地抓住床沿的护栏往上爬,陆沉年瞧见连忙扯住他:“你干什么呢,手不想要了。”
“没有,”陆慎言说,“我要拿东西。”
“拿什么?”
“在枕头下面放着。”陆慎言道。
“……”
陆沉年白他一眼,单手攀住床沿,往枕头下摸了摸,果然摸到一个东西。
“就这玩意儿。”
那是一根普通的黑绳,下面坠着一颗石子,很不起眼,大概是谁送的,不然不会放下枕头下面。
“嗯。”陆慎言接过,很珍惜地揣进兜里,“没什么了。”
陆沉年看了一眼,对方没打算说他也没打算问:“对了,你只外住一个月,需要写外宿申请吗?”
陆慎言道:“我到时候问问。”
“行,”陆沉年没心思管这些,“走吧。”
陆沉年住的地方离华大不远,坐车几分钟就到了,一进屋,陆沉年将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去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出来,拧开,递给陆慎言。
陆慎言接过喝一口,环视四周,屋子主灰色调,简洁干净,一共两间卧室。
客厅空间很大,沙发上扔着两件花衬衣,陆沉年走过去捡起来扔去自己睡得那间,指着隔壁:“你在这睡,我回来的时候都换过,新的,比你宿舍干净多了。”
“哥,”陆慎言眸色温柔起来,“你以前从家里离开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住吗?”
“不然,”陆沉年道,“以为我睡大街啊,把你的东西拿房间去。”
“嗯。”
陆慎言乖乖将书包拿进卧室,陆沉年跟在后面,依靠在门口:“每回把房间的垃圾给我收好,大事不指望你,也用不着你干,保持干净是底线。”
这么多年洁癖龟毛的性格还是没变,陆慎言嘴角悄悄上扬:“好的。”
“别答应的快,”陆沉年说,“要是有看不顺眼的地方我随时把你赶出去。”
听闻此话,陆慎言忽然转身看着陆沉年,认真道:“不会,我会很听话的。”
陆沉年嗤道:“那就好。”
他将备用钥匙扔在桌上:“好好保管,弄掉惟你是问,我一会儿有事要出去,你晚上想吃什么,顺便给你带回来。”
对于吃饭这种简单的事,陆沉年已经不指望陆慎言能完成。
“和你一样。”陆慎言说。
陆沉年没说话,转身回到自己房间,重新换了身正装出门。
听见外面响起关门声,陆慎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坐在床上,仿佛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他目光缓缓移到桌上的钥匙,走过去,拿起来。
金属质地,握在手心似乎还有余温,他盯着钥匙看了几秒。
半响,忽然满足地笑了一声。
贴着裤缝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陆慎言心情大好地掏出来,是一封信息。
“陆哥,我回宿舍没见到你人,洗漱包也拿走了,你是不是抛弃我和Siri和你哥奔赴新生活了。”发消息的是戚让,陆慎言室友。
戚让是戚老爷子的宝贝孙子,从小不愁吃穿,家里好几个矿等他继承,但戚让志不在此,十多岁搞电竞直播,现在在网上已经有八十多万的粉丝关注。
陆慎言看着钥匙,回的一点也不收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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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下午很安静,陆沉年推门而入。
坐在远处角落的男人,抬眼便瞧见他,倒不是男人视力有多好,而是陆沉年走进来,大部分年轻男女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浑身上下都有股骄矜的清贵。
原来他就是陆总的儿子,男人心道。
陆沉年看见自己找的人,走过来,落座,道:“等久了。”
“我也刚到,点了咖啡给你。”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年长陆沉年许多,是之前陆氏集团跟在陆正桓的秘书,唐赢。陆氏集团破产后,唐赢到了一家上市公司上班,陆沉年联系他今天出来是为了一件事。
“谢谢。”陆沉年道。
“陆总身体好些吗?”唐赢以前受陆正桓赏识才有现在,他没忘。
陆沉年:“承蒙你关心,已经好转许多。”
寒喧几句后,陆沉年开门见山:“今天约你出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之前公司资金链断裂时,我爸让你将陆宅卖出去,我想知道当时买房的人是谁。”
“这个……”事情过的不久,唐赢记得很清楚。况且陆宅位于申城香山脚下,近海,那片地寸土寸金,光陆宅占地面积就几百平方,属于真正的豪宅,能买走的陆宅的人非富即贵,寥寥可数。
但是:“陆总是让我处理这件事,可签合同时,我们见到的是对方律师,买房的人并没有出现。”
“……”陆沉年皱眉:“你没有看到上面的名字吗?”
唐赢摇头,他记得:“律师挺保护对方隐私,我印象很深,陆总还问过,律师也只是说钱会一分不少的到账上。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去陆宅看看现居住人是谁。”
“我去过,”陆沉年说,“我们搬出来后一直没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