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管事嘴角微笑不变,耐心地等待着。他听过金玉茗的一些传闻,如果真如传闻一般,杨班主这么为难也是情理之中。
“班主,你在这里干什么?”杨班主犯难之际,正想着或者宁得罪摘星楼也不要惹恼自家活财神之时,有人在后头慢慢走近。
正是今日把看客们迷得如痴如醉的金玉茗。
杨班主想了一下,把心一横,决定把这个烂摊子丢给金玉茗去解决。“这位是摘星楼的宋管事,初来那天你见过的。”见金玉茗向对方点头致意,杨班主马上就把宋管事的来意说明。“他今日来,是想让三位贵客与你见上一面。”
金玉茗脸上的旦角妆容还没卸,听到这话表情却很明显地难看了起来。但他也知道摘星楼不是他们可以随意开罪的对象,于是忍着脾气问道。“那三位贵客是男是女?”
“是三位姑娘。”
听到是姑娘,他紧绷的脸色稍稍松了一下。女子起码要守礼,最多是言语冒犯几句,好过那些好色男子,明知他是男儿身,还要动手动脚。可即便是这样想的,他也不太想见。于是他看着乱轰轰的后台,又开始找理由推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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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下戏,这里乱糟糟的,既然是贵客,这样的环境大概会对她们造成不便……”
“贵客说不介意。”宋管事温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三位贵客说只是见一面,不会多停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推就显得刻意了。金玉茗心里不乐意,语气也冷冷淡淡的,但没有再推搪。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你把她们带来吧。”说罢,他转头对杨班主说。“我要下妆了。”
宋管事是个行动力很高的人。
金玉茗才把脸上的浓妆洗掉,就听到了几个姑娘家的说笑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他心里气闷,十分不愿意去应付这些麻烦事。他是个戏子,只要在台上把自己要唱的戏唱好就行,下戏了他只是个普通人,根本不愿意再去应酬别人。
金玉茗把外衣拉好,从铜镜前起来,转头冷着脸等待那几个不之客。
他只说让她们来看,没答应要好生招待,要是她们觉得不快,最好快快走人。
后台地方不大,三人不能并行,于是那三个姑娘分成了前后两队。金玉茗先见到一身红衣,而后那姑娘的笑脸闯入眼帘。她见到自己之后,很快认出自己就是演花旦的伶人,眼里充满欣赏,但语气却是客气有礼。走在她旁边的那个粉衣姑娘也同她一般态度。
她们这种进退有据的风度让金玉茗抗拒的心态稍稍收敛了一些。
幸好,不是那些用放肆地目光去打量他的无礼的姑娘。
他正要对那两个姑娘的称赞之辞说些感谢的话时,一声隐隐含着娇嗔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王妹妹,芷妹妹,你们倒是考虑考虑我,走得这么快我可跟不上呐!”
明明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说出的话却有股老气横秋的味道。
金玉茗失笑,抬眼望去。当那张桃颜杏眼撞入眼帘时,他不禁失了神。
这姑娘是他此生仅见,最美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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