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臣和另一个染着绿头发的男孩走上去想要再次打晕他,却被再一次推倒在地。
“他,他怎么会这样。”沈眠眠看着疯了的徐力,忍不住发问,“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精神值受到影响了。”陈理言伸手扶了下眼镜,环抱双臂,面无表情道,“列车注意事项说的很清楚,不可以随意破坏公共设施。”
“否则……”陈理言停顿了一下,“后果自负。”
“这就是后果,看来网上那些说的没错。”江清臣揉了揉膝盖从地上爬起来看向疯疯癫癫的徐力,没有再去制止,任由他叫嚷着。
祝昭靠在椅背上往窗户的位置缩了缩,头太疼了,伤口处流出的鲜血已经将位置上染红了一片。
吵,太吵了。
精神跌破阈值,祝昭抬眸,眼里闪过一抹嗜血的红光。
下一秒,祝昭握着袖中短刀,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闪身徐力眼前,冷光乍泄,祝昭手腕灵活反转,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泛着寒光的刀刃已经抵上了徐力的脖颈。
“聒噪。”
祝昭的声音很冷,她的一只手将徐力的肩膀按在座位上,另一只手反握短刀,宽大的帽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一头张扬的红发随意散落肩后。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车厢寂静一片,祝昭的伤口还在流血,一滴一滴顺着小臂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徐力不敢动弹,架在脖子上的刀刃深入皮肉的点点痛觉让他快速回神,却也无法挣扎。
祝昭面色惨白毫无血色,但却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面前这个体型是她两倍的男人。
祝昭半眯着眼睛,细长的眼尾上挑,她就像暗处吐着信子的毒蛇,冷漠又安然地把玩着掌心的猎物,金色的竖瞳神秘又危险。
【警告!警告!发现乘客出现不文明行为,请立刻停止,重复,请立刻停止!】
列车上,机械的女声播报急促响起,警报声尖锐刺耳,祝昭聪而不闻。
【最后警告!请立刻停止不文明行为,否则列车将采取强制措施!】
空气凝滞,阴恻恻的冷气在车厢各处蔓延,明明是密闭的空间却隐约传来呼啸的风声夹杂着婴儿稚嫩的哭啼。
下一秒,一双冰凉的小手抓住了祝昭的脚腕,一点一点沿着她的身体攀附,小小的婴儿却重有千斤,祝昭抿唇,手中的短刀又离徐力的脖子近了几分。
岑平河站在角落里,虽然他无法感知到列车所说的强制措施是什么,但是他清楚的看到祝昭眉眼间的戾气越来越重,她更烦躁,也更危险了。
就在岑平河以为祝昭会杀掉徐力的时候,祝昭突然轻蔑一笑。
狗屁的强制措施。
“不想死就闭嘴。”祝昭手中的短刀微微用力,徐力的脖子上立刻渗出血痕,“明白了吗。”
徐力四肢僵硬,说不出话来,但是他明白眼前这个女孩的话绝不是说说而已,脖颈间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女孩是真的随时能要了他的命。
见祝昭歪着脑袋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回答,时间长了,她眉头拧起,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徐力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又清醒了不少,他拼命点头,颤颤巍巍回答道:“明,明白了。”
春光动植物园(一)
“很好。”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祝昭收回视线,手腕轻转,干脆利落地短刀藏于袖中。
死亡威胁消失,徐力浑身是汗,他松了口气,几乎脱力地摊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岑平河悄悄打量着祝昭,眸色深深。
女孩气质冷淡,眼神里却有着来自上位者的睥睨与不屑,张扬的红发高贵冷艳,明明摄人心魄的狐狸眼却透着冷漠疏离,浑身上下散发着烦躁和想死的情绪,她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你在流血。”最终是责任战胜了恐惧,沈眠眠走上前想扶住祝昭,“需要我帮你包扎一下吗?”
她的身体失血过多,几乎摇摇欲坠,惨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像橱窗里的玻璃娃娃般精致易碎。
“不必。”祝昭抬手重新带上帽兜,回到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坐下。
车厢内重归宁静,语音播报再次响起。
【旅客祝昭违反列车注意事项第三条,禁闭半小时,下一站始发强制执行。】
祝昭依旧闭着眼睛,调整着呼吸,面上毫无波澜。
她这一次确实伤的很重,但是很奇怪,关于自己是怎么受伤的,祝昭已经不记得了,应该是她选择留住一些其他记忆的代价。
回忆起坠入漩涡中心的那个自己说过的话,死亡与终点,一旦要回想脑子就像盐水渍过的伤口,剧烈的疼痛仿佛要将她撕裂开。
她不止一次到过终点,也不止一次接近过死亡。
祝昭的额头渗出冷汗,口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好在精神值回复了一点,但仍在零界点徘徊。
祝昭的整张脸埋在卫衣的帽子下面,她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她身边的座位上。
“给你。”
沈眠眠将手中不知道从哪儿扯来的布条塞进祝昭怀里。
“包扎一下吧。”
祝昭皱起眉头,她下意识想要拒绝,沈眠眠的态度却非常强硬:“失血过多你会死的。”
说完她自顾自的扯过祝昭的胳膊开始包扎,祝昭的伤口很深,数道伤口从手腕处一只延伸到小臂,翻起的血肉有些黏在卫衣上,触目惊心。
沈眠眠愣住了,虽然她是学医的,但看都这样的伤口她还是忍不住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