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温知寒什么都没察觉到。
其实只要沈纵不说,他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更不会在意。
但是实在太乖了,温知寒几乎有种无论何时都能从徒儿口中诈出新秘密的新鲜感。
他习惯了。
于是当两人躲在逼仄的柴房里,脚尖顶着脚尖,四目相对,木匣中朦胧的香气缓缓散出时,温知寒也习惯地等着沈纵的今日“自爆”。
沈纵脸上的紧张和心虚不像是装的。
哪怕知道眼前的沈纵只有壳子是24岁,实际上心智成熟心思深沉是做过魔尊的人了,温知寒还是会忍不住觉得他并未长大。
也从未戳穿过沈纵的卖乖。
他们的相处模式维持在双方都装聋作哑的平衡里,一日日品味着来之不易的恬淡日常。
唯有在这种的默契中,最真实的心思与情愫反而会没防备地暴露出来。
比如温知寒的控制欲,比如沈纵的紧张。
“这是……”
沈纵压低着嗓音,“徒儿思念师尊的假借之物……原本用不上了就打算扔掉的……”
“思念?”
温知寒有点没有听懂,还想问,外面还在找他的人却走到了这个院落里。
“温知寒——”
隔着薄薄的木门,虽然两人气息被符咒遮掩,声音却依然清晰地传来,
“奇怪,这里也没有?不是说最近不会外出吗……总不能师徒两个都过了中午还在床上吧?”
那人没找到人,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似乎非常肯定两人都在。
原本正常的一句话,却让沈纵的耳朵嗖的红了。
通红。
淡淡的,熟悉的香气从木匣里飘过来,加重了空气里的暧昧感。
师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纵的呼吸微微乱了。
那双眼眸像是要将人吞了一般死死注视着,阴影里背光的某色更显幽深,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把做过的事,有过的想法都袒露出来。
他没有犹豫太久。
还是少年模样的人低头,趁着师尊也怕被人发现躲在这里会不好解释,轻轻地将师尊抱入怀中,下巴垫在肩膀上,右手摸索着找到了师尊颈椎骨轮廓。
他凑到师尊耳边,用只有两人此刻能听到的气音询问,“师尊想知道木匣子的用处吗?”
他还是头一次这样问,平时都是主动坦白的。
温知寒感觉哪里不太对,但又来不及细想。
他太好奇了。
关于徒弟的事情,只要想到还有一件秘密是他不知道的,心底便会空落落的无法安稳,他会夜不能眠,会无法忍受。
于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沈纵却不说话了。
搭在后颈的手指描画着脊椎骨的形状,一节一节地确认着,不轻不重地向下细数着骨头的数量。
温知寒几乎有些受不了了,他想要后退,后面却是齐的木柴,想要推开,但徒弟身后就是木门。
他忍耐着,直到皮肤上汗毛倒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沈纵的手轻轻碰触着,最终却落在了腰腹上。
那里原本有一个疤痕,最近才慢慢淡了,是最初的那一刀。
然后是手臂。
小臂上原本有个牙印,是沈纵留下的,也淡到看不出来了。
沈纵拥抱着师尊,埋在他的颈窝里轻轻呼吸,闭着双眼。
温知寒轻轻地拍了拍他。
“阿渊,你……”
然后噤声。
温知寒在昏暗的柴房里被他堵住了嘴,微微睁大了眼睛。
“师尊。”
沈纵轻轻放开他,“徒儿不孝,仅仅是嗅闻到与您有关的气味儿,就会情难自已,变成这副模样了。”
他拉着师尊的手抱自己,触碰自己,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在温知寒失语的静默中,沈纵盯着他的眼睛,恃宠而骄、得寸进尺、目无尊长地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