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小院。
老邓头已经回屋睡下了。
陆渊则与邓月娇肩并肩半靠在长椅上,抬头仰望星空。
小白被邓月娇清洗后,毛已经恢复了纯白,此时正窝在后者怀里,昏昏欲睡。
陆渊的嘴里还残存着浓郁的苦涩之味。
他紧紧抿着嘴,微微皱眉道:“如果药是甜的就好了。”
邓月娇闻言收回了仰望星空的目光,见到陆渊依旧还是一副抿嘴皱眉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如果药是甜的,那大家岂不是都争着抢着去生病,正所谓良药苦口,或许正因为难以接受药的苦,所以大家才会更注意自己的身体,因此药苦反倒成了一件好事。”
陆渊听后觉得很有道理。
“确实,我以后都不想再喝药了。”
“可惜不行哦!张爷爷说了,这药你日日都得喝,起码得三个月你的身体才能恢复呢,而且就算这次痊愈了,以后也总会生病受伤。”
“不生病不受伤不就好了?”
这句话让邓玉娇心中一阵触动。
恍惚间,她记得自己儿时也曾跟爷爷说过同样的话。
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陆渊重新打量了一遍,语气奇怪道:“我怎么感觉你自从今日受伤醒来之后,变了很多。”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陆渊的心坎里,他也现了自己变了很多,能感受到以前感受不到的东西,多了很多以前没有的情绪。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一切,便道:“我哪儿变了?”
邓月娇闻言盯着陆渊认真思索了片刻后才一字一句道:“说不太清,总之就是感觉你更像个正常人了。”
“正常人?”
陆渊闻言目光微闪,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从自己脑海中划过,可思索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任何痕迹。
邓月娇没有注意到陆渊的异样,她连连点头道:“对,正常人。初遇你时,你大多时候都是呆呆傻傻的,而且远比正常人傻得多,会问我为什么太阳总是在白天出现,为什么扫帚扫过的地方总是比没扫过的地方干净。”
说着,邓月娇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于那段时光,此时的陆渊不知为何只剩下了模糊的记忆,可却能很直观地从邓月娇口中听出自己那时的傻。
流口水的那种。
看着月娇姐眼中的笑意,他的嘴角也微微扯起,笑得满是尴尬。
可这一幕却让邓月娇感觉很有趣,笑得更开心了。
直到陆渊尴尬得将头扭向一边,她才止住了笑意继续道:
“后来呢,你又显得太过聪明了,聪明到不像是个正常人,明明就哪儿也没去,什么都没见过,每天只是对着木块雕刻,却很快就明白了太多太多道理,与老邓头讲天外之理,体内也多了那股奇怪的韵律,甚至还能利用因果之力雕刻出了能护人平安的木雕,那段时间连我都怀疑爷爷他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是长生者。”
听到这,陆渊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因为他虽然有着那段记忆,可对于什么天外之理,对于如何利用因果之力都没有了半点印象。
就连那种能随意收放的古怪韵律如今他也感受不到了。
就像是有人把这些东西全部抽走了一般。
陆渊自然而然想到了空无之境中那两个与他面容相同的身影。
对方需要这些东西?
还是说对方不愿意自己有这些东西?
陆渊找不到答案,也有点不想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