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慎看不得他那装模作样的姿态,顺了顺气才道:“殿下真是好手段,强取豪夺也会,伏低做小也会,怪不得这世间的好事都叫殿下占尽了。”
苏慎只要不对着姜莱,也是一张嘴跟淬了毒一般,又给谁留过面子。
裴钰却不屑一顾。
只要是为了阿姐,莫说伏低做小,学着女娘撒泼打滚他也愿意。
烈女怕缠郎,他若不抓紧了日日缠着,现在还连明玕苑的门都进不去呢。
“本王缠着自家娘子有什么丢人,倒是苏大人,到时候做了晏家的上门女婿,可别再甩个臭脸被赶出来才好。”
苏慎脸色一变,没想到他连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
晏家的大小姐,也就是晏子西的小妹晏子言,臭名声是闹得满禹州都知道。
可她偏偏倾心于苏慎,没事便跟在他后头。
人人都说晏子言没羞没臊,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里跟在男人后头转,脸都丢尽了。
可晏子言不以为然,比起来之前的拒婚、私奔、夜不归宿、花天酒地,追个男人又算什么。
可苏慎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你,人家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我堂堂大丈夫,又怎么会去做上门女婿,吃这碗软饭!”
苏慎到底还是学了君子那套,比不得裴钰泼皮无赖。
吵架的时候尤其吃亏,苏慎一心想着讲道理,裴钰却只想着怎么把人气死。
“哦?我看大人生得白白净净如女子一般,或许做小白脸颇有天赋呢?”
苏慎的确比裴钰要白多了。
应该说,跟裴钰比起来,禹州的男子总是纤细些。
或许是血统的原因,裴钰通身都是淡淡的小麦色,身材魁梧高大宽肩细腰,勾得路上的女子都浮想联翩。
他的线条更硬朗,眉目也更多了几分魅惑。
饶是经过几年教养,裴钰已经收敛了许多,还是挡不住通身的异域风情。
而苏慎就是端庄的公子,儒雅随和温润如玉,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够了,再吵你们都出去。”
姜莱被他们闹得头疼,轻轻按着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苏大人若是没有旁的事就先回去吧,我自有打算。”
苏慎见姜莱也纵着他,扬起的眼尾顿时垂了下去。
“我也没空陪着大人,就不留大人吃午饭了。”
裴钰站在姜莱身后,得意地勾起一抹笑。
苏慎暗自握紧了拳头,愤愤地瞪了裴钰一眼。
转眼看向姜莱的时候,他掩饰不住伤心之色:“我只说一句话,宴会的事确实是我不对,但苏州府的事苏某定会鼎力相助,绝不会把子筠独自置于危险之地。”
说完,他恋恋不舍地看了姜莱一眼,转身离开了。
门外,苏慎的背影渐远,姜莱的目光也渺远了。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说不把她置于危险之地的是他,把她往火坑里推的也是他。
她并非怪他把大任都担到她身上,本来景穆帝也准备把这事推给她,只是苏慎先提出来了。
况且这也并非全是坏事,最起码,皇帝这是正式放出了一个“倒晏”的信号。
不与晏家抗衡,她就无法把赤风营的一众兄弟救出来,无法申冤。
这是景穆帝的一步棋,棋子是她,打的是晏家。
只是,这般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逼着她去做,实在叫她心里气不过。
他若真是大丈夫,有那份为天下生民立命的心,为何不自己去呢?
好一个伪君子。
“他这般不顾你,还想着他做什么?”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裴钰就发现了姜莱的异样。
“阿姐有那功夫,还是多想想苏州府的事。”看着她一直盯着苏慎的背影,裴钰忍不住有些酸意,说话也怪怪的。
“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想他?倒是你,非要跟去,说说苏州府的事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