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的哭喊一声紧接着一声,在黑色的夜幕里凄厉的简直像鬼魂在呜咽,男人的怒吼、责骂则像紧随其后挥舞着鞭子的魔鬼,光这样听着就能让良心犹如在烈油里烹。
于是我跟林浩彬商量立马对外传送定位的可行性,按照之前的约定,公安部会根据定位快速锁定村子的位置。那这样就能尽早救那些女人脱离苦海。至于拐卖妇女的其它村,我认为要相信我们警察的审讯能力。
而林浩彬认为需要再等等,把所有拐卖中涉及的村子摸得透透的,这样需要多少增援会更准确,届时就能把所有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我和林浩彬因为这事产生了分歧,两人正努力说服着对方。
正在我俩你来我往的输出自己的意见时,却听到二楼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那声音在此时出现,恰如雷霆之力打散了一些魑魅魍魉。
“谢狗蛋,这么老大晚你TM还睡不睡?不睡那老子安排你以后在村口守大门”。
我听得很清晰,那是村长的声音,
很奏效,女人的哭喊声和男人的咒骂声同时消失。
我心里还在疑惑村长为何这么心好,头顶陡然传来床铺吱呀吱呀的摇晃声,我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地震了。
不一会又听到女人轻微的娇喘声,以及两具身体的撞击声。
想着旁边睡着的林浩彬,我一时尴尬到无语,又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林浩彬和小梅花的事,是怎么骗过村长的?
林浩彬告诉我,他进了屋发现了小梅花,但他没有行任何逾越之举。然后小梅花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双手不停摇晃床,嘴里还发出呻吟声。
我还在暗暗想着小梅花的深藏不露,那边林浩彬却起身说是要出去走走。
我自是知道可能是什么原因,便是由着他去了。
因为昨晚联想到的小梅花的事情,我接下来多是在关注着她的动向,以证实着一些猜测。
经过我这些天的观察,我发现小梅花在这里可说是女人们的领袖,她连接着所有的女性,并以她独有的聪明才智尽己所能保护着大家。
她会给被关在猪圈里,衣食都无法得到保障的女人们暗暗的送块破布裹身,塞点食物喂嘴里。
给遭受丈夫虐待的遍体鳞伤的女人们偷偷喂草药,小声交代她们如何示弱来保护自己少挨打,偶尔逮到机会利用村长的手教训那些男人。
甚至于,我感觉她在偷偷酝酿着一个逃跑计划。
我在想着,必要时她们会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林浩彬一连好几天都在外面跑,晚上依然喝的烂醉如泥的回来睡觉。按照我们的约定,他回来敲门,听到是他的声音我才会开门。
这次他步履摇晃着进屋后,大概是喝太多,头一遭整个人一头栽地上。
我赶忙去扶他,他借力起了身,被我搀着坐到了床沿。
他就势靠在我肩头,贪婪的猛嗅着我的脖颈,弄的我整个人酥酥痒痒的。
“别这样”。我想挣脱开。
他停下了动作,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我,似要把我整个人揉进他的胸膛。
过了好一阵,他才放开我,后仰着双手撑着床,显得很垂头丧气。
这样过了好一阵,他才告诉我:老奸巨猾的村长为了更好控制他,听信了其他人的鼓动,非要让他手上染血。最终那些人商议出来,决定让他明天一早杀死李小花。
他本来今天想以“到县里取钱”的借口,找机会打电话给公安部汇报,没想到话刚一说出口,却招惹来这样的考验。
根据我们来时的路程算,就算现在发信号,他们不熟悉路再加上路程确实远,警察队伍过来至少要一天一夜。
那这个时间,就来不及了。
作为警察,自是不可能伤害群众的。但如果不杀死李小花,林浩彬跟我此后的处境就险峻起来了,毕竟那可都是群穷凶极恶之徒了。
一旦怀疑的种子被生了根,便是难以拔除了,不知道以后又会被他们如何残忍对待。
“郝筝,对不起。怪我太自负了,太想把事情做到最好了”。他嘴里一直在自责着。
眼见着他整个人憔悴不堪极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神态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不禁浮现出他以往总是明媚的笑,那副万事皆在掌握的皮实模样。我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但下一刻,他突然站了起来,眼神里重新焕发着光彩,不常展现的认真与凝重迸发出来,以一副顶天立地的劲头说着:“不,我再试试,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会放弃”。
说着,他开了门,准备要踏出去,又转过头对我说:“在此之前护好自己,不论如何我至少要把你弄出去”。
说着,他这次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屋子。
他走后,我关上了房门,这一整夜不敢躺下,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着。
心实在安定不下,只得在屋里来回走动,又思量着到时借哪些力可以从旁协助。
漫长的几个小时终于熬过去了,外面的鸡接连不断的打着鸣。
很快外面院子慢慢变得热闹起来,脚步声越发的密集。
我没见林浩彬回来,也不知外面的情形,心自然无法松懈下来。
我警觉的听见一个脚步在慢慢靠近,熟悉的女声在门外响起:“郝芳,我男人召集人来开大会,他让我叫你一块儿参加。”
那声音,是小梅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