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玉这?才点点头,杨简确定窗户都关着,转身去将木门后?的?门闩上?好,确保没人?能进来,便一直背着身,给周鸣玉留足空间。
周鸣玉也爱干净,既然有衣服能换,便迅速脱了有些脏污的?外衣,拿杨简那件穿上?。腰带紧紧束上?,倒也露不出什么,脚下长了些,不过此刻也无所谓行动,就是袖子罩着手,不大方便。
她说了句“我好了”,便伸手向自己发间,想要拆段发带下来,打?个襻膊把袖子束上?去。
杨简回头看见,没忍住笑了笑。
明明此时?也是个身量高挑的?女子了,怎么还让他想起小时?候玩湿了裙角,只能披着他的?衣服在他床上?蹦蹦跳跳、等着侍女取新?衣来换的?那个小姑娘呢?
他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垂下眼帮她挽袖子。他这?件外衣的?袖口不算太宽,稍微折起一段再挽,便利索地固定住了。
“弄乱了头发还要收拾,先?这?样吧,等会?儿?再说别的?。”
周鸣玉老实地应声。
但?杨简只弄好了她右手的?袖子。周鸣玉伸起另一只手递给他的?时?候,他又不弄了,只是回去拿了药盒,随口道:“这?边脱了。”
周鸣玉惊讶地睁大眼睛:“什么?”
杨简拿了个凳子坐在床前,抬眼看她一下,拉着她手臂把她拽过来坐下,拿两只腿把她圈在里头,道:“这?边手臂不是伤了吗?袖子扎紧了还怎么包扎上?药?我先?看看。”
周鸣玉抱着自己左手不给,道:“就是擦伤,也没有毒,不用包罢。这?过了半天,我都没感觉了。”
杨简一副好耐性地盯着她,道:“你少在这?里跟我耗。我身上?这?伤还没处理?,你要是不让我放心,我就不去处理?。要是那药性反上?来毒死?我了,你就是第?一大罪人?,别想着还能出这?个房门。”
周鸣玉嘟囔着“我管你去不去”,但?是瞥见他脸上?有些疲惫的?神色,还是遂了他的?意思,自己侧过身去,慢腾腾地把手臂从外衣里抽了出来,然后?又一点点把里衣的?袖子挽上?去。
杨简垂下眼,只凭自己瞥到的?那一眼,道:“那么窄的?袖子,好挽吗?”
周鸣玉没好气地丢了句“好挽”,把袖子挽上?去,露出了那道伤口。
杨简大掌握住她手肘,仔细打?量了一下,确实没有毒,伤口很干净,虽比擦伤要严重些,但?好在也只是皮肉伤,这?会?儿?早连血迹都凝固住。
周鸣玉想自己处理?伤口,但?杨简却紧紧箍着她,没让她跑,自己垂着眼,仔仔细细地给她清理?好伤口,而后?上?了药拿干净的?布条包好。
最后?,怕她一只手不方便,还特地帮她放下了袖子,避免碰到伤口。
周鸣玉一整只胳膊被他有意无意地碰到,总觉得奇怪,明明以前不是没被他拉过手臂,却总觉得奇怪。此刻终于结束,无异于解脱一般。
她赶紧把衣服穿好,他又伸手来,帮她把另一只袖子挽好。
杨简起身要走,周鸣玉又拉住了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礼尚往来,我给大人?上?药。”
杨简垂眼轻笑道:“怎么,觉得我冒犯了你,想报复我?”
周鸣玉更正:“是礼尚往来。”
杨简笑着挑了挑她下巴,倒也没像她那样推脱扭捏,转身坐在了床边,而后?便开始脱衣,口中还道:“行啊,我手臂上?、肩上?、还有后?腰上?……都有伤,劳烦姑娘千万仔细了。”
周鸣玉原本就是开玩笑,见他脱衣,还想啐他两句不要脸。可是杨简衣裳一脱,居然露出来一身的?伤疤,有些显然是年?岁久了,只留下狰狞的?痕迹,却根本消不掉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伤疤,愣住了。
她虽想到他这?些年?不可能没受过伤,可是乍一见,还是有些冲击到。
杨简见她没动作,抬眼看见她表情?,立刻就明白了,而后?便低头要穿衣:“算了,不方便,我自己来罢。”
周鸣玉这?才上?前把他手拉住,蹲下身子,看清了他身前那道没有被衣裳完全挡住的?伤疤,一时?有些鼻酸,道:“你还是个贵公子呢,怎么这?么多?伤?”
杨简伸手,在她眼睛下面轻轻按了按,威胁道:“不许哭,不过就是我身上?没脸上?那么好看,不至于委屈到要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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