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晏轻轻捏了捏岁岁的小肉手,看着似乎感觉到什么,小鼻子一皱,就要缩回小手的岁岁,轻轻叹了口气。
他放开岁岁的小手,俯身给小家伙调整了下被子,确定把软肚皮和小脚丫都盖好后,其余地方就都给扯开了。
果然,调整过后,小家伙小脸蛋一松,睡得更香了。
见此,姜明晏笑着轻戳了下岁岁的软脸蛋,然后,他不再迟疑,起身朝长孙莲雯走去。
姜明晏还未靠近,长孙莲雯便若有所觉,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姜明晏,神色询问。
“长孙小姐,打扰了。我有些事想要询问你。”姜明晏轻声道:“不知你可否腾出一些时间?”
长孙莲雯略一思索,颔首示意可以。
因为巫辰赵庸玉他们都坐在巨树下修炼,姜明晏和长孙莲雯便走到距离岁岁小床不远的那片空旷草地上。
姜明晏抬眸望了眼小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小身影,神色微松。
长孙莲雯注意到了这一点,脸上清冷散去些许,缓声开口:“你想问什么?”
“很抱歉,长孙小姐。”姜明晏歉意道:“先前骗了你们。”
“我是姜明晏。”
“武安城姜家,姜明晏?”长孙莲雯微怔,望着姜明晏的目光难掩诧异。
“是。不过,我和岁岁已经和姜家没有关系了。”姜明晏再一次道歉:“之前是我骗了你们。”
“没事。”长孙莲雯倒是不介意这一点:“出门在外,总是要有警惕心的。”
她没有追问姜明晏为何要带着岁岁脱离姜家,只是道:“你如何证明呢?”
“不知这块玉佩可否作证?”姜明晏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细腻白玉,上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鹿。
“可以。”长孙莲雯看着白玉目露怀念:“这是我们的‘婚约’信物。”
姜明晏愕然。
“这是家父去世后,我收拾遗物时翻出的。”他低声道:“长孙小姐,不知我们的婚约一事……”
“只是酒后戏言罢了。”长孙莲雯粲然一笑。
她细细解释道:“家父年少时曾来芜洲历练,与姜叔父成为了挚友。一次醉酒,二人约定日后定要成为儿女亲家,甚至还交换了信物。”
“可是第二日酒醒,他们心中又觉不妥。这种指腹为婚岂不是剥夺了儿女未来选择的权利?于是二人便只当是酒后失言,不再提起。”
“不过,许是心中犹有几分念想,当晚交换的信物倒是没有再交换回去。”
“后来,家父历练结束,返回中洲,逐渐与姜叔父断了联系,这些往事也就掩在了时光里。”
姜明晏沉默地听着,想象着阿爹当时的模样与语气,凤眸微微失神,沉静而怀念。
“我这一次过来,其实只是想见你一面罢了。”长孙莲雯道:“幼时,我最喜欢缠着父亲,喜欢听他讲些年少时的经历。我知道,那是‘长孙小姐’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一次父亲归家,正好看到我在修炼,就笑着抱起我,给我讲了些往事,恰好提起这段不了了之的‘婚约’。”
“虽然父亲最后告诉我这只是戏言罢了,但我依旧记在了心里。”她看着姜明晏,目光悠远:“我想见一见你,那个差一点就将成为我未婚夫的少年。”
“我明白,我期待的、遥望的,不是这脆弱的‘婚约’,而是父亲年少意气,纵马狂歌的那一段经历。”
“我来找你,是我的私心。”
“这些年来,我挣脱了那些曾被我认为是牢不可破的束缚,拜入飘渺宫,成功得到了幼时想要的自由。我的修为已经卡在筑基中期许久,我将要闭关,冲击筑基大圆满,准备结丹。”
“可是,在那之前,我想,我应该给幼时的自己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