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初在二楼拐角处看到一楼络绎不绝的客人,心中艳羡不已:“还不知道咱俩的铺子,到时候能不能这样热闹呢。”
沈归荑笑笑不说话,将她领到厢房里,从怀里掏出两张纸。
“这是…。”叶锦初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几近呼喊出声,“这是菜方子?!沈妹妹,你这就写好了?!我还当你要琢磨一段时间呢!”
沈归荑伸出手指点在她脸颊,俏皮地惋惜了一声:“看来我应该再藏几日再给你的,不过你还得先自己做来试吃一下,好好调整味道…。。哎,你是打算自己上手做厨子?”
“原先是有这个打算,可这不是我娘生产的日子也临近了么,我自然是走不开的。”说到这事叶锦初就惆怅,她的打算就是亲力亲为,把铲子交到别人手里总归是不放心的,何况她也怕菜方子被心怀不轨的人偷了去。
她刚才看过了,沈归荑写的这十几道菜方子都新颖得很,她在京城这十几年竟都闻所未闻。
万一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呢,被别人偷了去岂不是可惜。
“瞧你,我原先也未曾想到,做了厨子后可要时时同灶台打交道,没得满手油烟,皮肤被烟熏得蜡黄,你正花儿一样的年纪,当真愿意?”
“外头的人总是不靠谱…。”
“买死契如何?”沈归荑一语道破,见叶锦初想回绝,直接抬手按在她的胳膊上,“倘若…。大夫人真的想在产子后搬出来独过,你们还要不要买下人?秋容是你的贴身丫鬟,让她去伺候大夫人教养小孩到底是不合适的,既然早晚都要买,何不一劳永逸?”
“若是不搬出来,难道你下半辈子都要守着那间铺子过活?”
叶锦初愣愣地扣着茶杯壁,苦涩地垂下头:“我…。我未曾想这么远。”
像她这样从小就被保护在父母羽翼下的,敢有从商的念头,并付之行动已经是迈出很大一步了。
沈归荑也不催她,等慢慢把一杯茶水饮完,才语重心长地开口:“开铺子,凡事都要走一步看三步,一旦开始了,投入的人力财力都是不可估量的,叶姐姐,今儿你回去可于大夫人商量一二。”
其实主要是想看看叶大夫人对叶启文的态度。
说起来,自从叶大夫人搬出叶家,叶启文当真没有去探望过一次,叶三夫人去了北暮寺后,整个叶府都低调了许多。
这几个月来,竟没听说有过什么动静。
“听我二妹说,我爹写信叫来了我祖母暂时管家,不过也好,这下子,三夫人恐翻不起什么风浪了。”叶锦初说这些话的时候毫无情绪,盯着杯子里打旋的茶叶末儿,“只是等我娘产下婴儿,少不得会挨一顿训斥……”
当家主母抛下一院子的人不统管,丢下夫君不顾,就这么跑外头养胎去了,这在京城可是独一份。
老太太虽从老家赶来,可到底是多活了几十年,纵使心中有气,也知道等人生下孩子了再发作。
沈归荑没好多问,笑了笑,话题转到了别处。
直到太阳快落山,叶锦初才离开,铺子里的人也只剩下三两个在挑选仅剩下的七八套衣裳。
曹掌柜看到沈归荑下来,笑得看不见眼:“姑娘,你瞧瞧!今儿个都快卖完了,我可从没见哪家衣裳铺子,能被买空的!”
那头关小粟还在乐呵呵地伺候一位妇人整理试穿的衣裳,饶是累的满头是汗,可态度依旧谦逊热情。
沈归荑极是满意。
“今儿开业,衣裳只摆出来了一小部分,等这几个客人散了,就把门关了,咱们到后院开个小会。”
“行!那我去帮一帮关妹子。”曹掌柜也想早些打烊,今儿累了一天,人多的时候忙前忙后不觉得,现在歇了一会,就觉得浑身都发软。
不多时,拂春阁的人都集中在后院,除了沈归荑,其他几个绣娘们皆是面露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