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想离开杨家?”小莲去小院仓库取账簿,被住在旁边的雷叔现,他跟在小莲后头,上二楼厢房问小姐。
雷叔从小就跟在施音禾身边,对她比父母还尽心尽力,相当于施音禾的师父。他会的东西可真多,施音禾都不知道父亲母亲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宝贝,本事挺大,却心甘情愿当一个小女孩的师父跟仆人。
“雷叔,杨镇要娶亲了,我留在杨家碍眼,想着,还是回施家的好。”
施音禾对雷叔就像半个亲人,跟他说的话,一半解释,一半征求意见。
“也好,”雷叔说道:“小姐去哪,老奴就去哪,有老奴在,定不会让小姐吃苦。”
雷叔向来平静无波,但施音禾知道,他并不认同杨镇这门亲事。但他从不会说出口,只在一旁默默保护施音禾。
雷叔知道小姐言出必行,不再多言语,转身下楼打包行李去了。
小莲把所有账簿都扛到二楼小姐的寝室。
“小姐,老爷之前的房契地契有大半是雷叔保管,需要让他回去拿么?”小莲问。
“不用,”施音禾说道:“那些跟杨家没有关联的,或者不在明里的,不用拿出来,也没必要让他们知道。”
“奴婢算了一下,贴补出去的,少少也有两万两。还有部分零碎的没算呢,这么些年下来,估摸着也有五六千两。”
“零碎的就算了,我在他们家住着,虽不吃他们喝他们的,但也受了庇护,算是给他们的补偿吧。”
“唉!小姐可真委屈,替他们打理这么多年,到头来给人家做嫁衣了。”小莲一路跟着施音禾,知道她打理两份家业有多辛苦。见杨镇辜负了她,不免替她打抱不平。
“傻姑娘,我又没跟他成亲,他如今有了别的女人,何必上赶着去看人家恩爱,自己给自己添堵?”施音禾并不往心里去。
“可小姐跟杨少爷毕竟有婚约在前,小姐又以儿媳妇的身份在杨家住了这么久,这跟成亲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被休出门呢。”小莲越说越伤心,眼眶都红了。
施音禾见小莲想不开,赶忙宽慰她:“没事,不管怎样的说法,只要咱们不往心里去,那便什么都不是。要我说啊,自由自在才好呢。”
小莲过不去那道坎,还是唧唧哎哎委委屈屈:“能不能找个办法?不要让别人觉得小姐被杨家赶出门。咱们又不是乞丐,太丢人了,小姐以后什么嫁人啊?”
施音禾歪头想了想,说道:“有是有,但比较麻烦。”
小莲眼睛一亮:“怎么办法?”
“找个乞丐嫁了,连你一起嫁过去,哈哈哈……”
施音禾说完,快爬起来,哈哈笑着跑出门去。
“小姐,”小莲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开玩笑。”
施音禾出门却不是躲小莲,她径直下楼,找到雷叔房间,雷叔还在打包东西。
“雷叔,”施音禾叫住他:“我想找你问个事。”
雷叔赶紧停下手里的活,垂手站在一旁:“小姐怎么自己下楼来了?有事可以让小莲下来喊一声,老奴上去回话便是。”
“雷叔不必多礼,我是故意避开小莲的。”施音禾迟疑了一下,问道:“雷叔,我听母亲说过,在杨镇之前,家里曾经为我订过另外一门婚约,姓萧,但后来听说那家的公子是个瘫子,就做罢了。你可有印象?”
雷叔眼神一闪,脸上有些异样,但很快恢复平静,快得施音禾根本看不出来。
“是有这事,”雷叔应道:“小姐什么想起这茬了?”
施音禾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了:“麻烦雷叔帮忙打听一下,那萧公子可曾娶亲?若不曾,我想找他商量些事。”
雷叔少有的抬头看向施音禾:“小姐找他?何事?要不要老奴直接去谈?”
“不用,”施音禾摇头:“我自己去。雷叔可以同我去,但事还是我自己说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