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叹一口气,说出残忍的话,“如果你照顾不了自己的孩子,就不应该生,我池渊也不缺这一个儿子,我们池家的产业有人去继承。”
池麟霖在衣柜里没有晕倒,只是受惊到虚脱说不出话来,他靠在里面,哗哗地流眼泪。
外面依旧是男女的争吵声,叮叮咚咚的碎裂声,甚至还有皮肉的拍打声。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安静可怖,池麟霖开始耳鸣,胃抽抽的痛,感觉自己即将要死了,“啪嗒”一声,衣柜的门从外面打开,光线顷刻泄入,他眼睛一时之间适应不了光亮,迷迷糊糊被人抱了出去。
陈姨慢慢地喂他喝了一碗热粥,人才舒缓过来。
池麟霖脸颊肿起,陈姨给他涂上了冰凉的药膏,缓解了火辣辣的不适感。
陈姨从小把他带大,看见他这个样子,眼眶也红了,抽着气说:“小姐也真是,她怎么可以这样……”
池麟霖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襟,声音细如蚊子,“他们说妈妈病了,才这样对我。”
陈姨擦了把眼泪,附和着,“对,等妈妈病好了,她就不会打你了。”
池麟霖想了想,又不停地摇头,抓着陈姨的手腕,“不是我害死二哥的,那天是妈妈的生日,我只是想去那里给妈妈摘朵花,后来……后来……”
陈姨看他就要喘不上气,拥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知道,你是为了给妈妈摘花掉进了水池,二少爷是下去救你。"
后面她没有继续说,而是深深叹了口气,谁的错也定不了,都是命。
池麟霖的脸已经哭花了,接下来几天,眼睛哭肿的他白天就躲起来不见人。
秦新柔因为抑郁症来这里修养,单独住着一栋三层小楼,小楼后面角落的小花园草木茂盛,池麟霖每次都是躲在这里偷偷地哭。
春日正好,翠绿的树荫下,池麟霖一个人躲在下面,长长的睫毛垂下,上面挂着欲落不落的泪珠。
忽然,不远处草丛里传来沙沙沙的声音,池麟霖一惊,往那个方向看去,就要起身,视野一晃,出现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男孩。
小男孩脸上蹭的都是泥,衣服皱皱,见到他的一瞬间黑白分明的眼眸亮闪闪,本来微微拉耸的眼角扬起,哒哒哒地蹭了过来。
池麟霖爱干净,往旁边移了移,皱眉道:“哪来的脏孩子,离我远点。”
小男孩用不大的手掌比了比,老神在在地说:“离你一掌的距离还不远吗?”
池麟霖说:“你觉得多少距离才不远?”
小男孩笑了,“贴着你就不远了。”
池麟霖古怪地看向他,“贴着我做什么?”
小男孩摇摇头,“不做什么啊,因为你可爱。”
池麟霖的脸一下子红了,两颊鼓鼓,“你才可爱,我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说可爱!”
小男孩点头,“嗯啊,我知道我可爱。”
池麟霖:“……”
小男孩悄逼逼地又蹭过来一点,“你刚刚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