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个时期,虎园的公虎巴不得时时跟在母虎身边,胡烁和胡孬早上还好好趴在门口蹲守,到了中午,已经开始用鼻子哐哐砸门。
木木和小呆也没从屋里出来,今天只有景林陆缪,胡烁胡孬四只虎在东散养区游荡。
饲养员这俩天恨不得拿着望远镜观察他们,冒昧的两脚兽偷偷蹲陆岩墙角,拿着本子记录母虎的情况。
他们俩都很无所谓,毛茸茸不似人一样,他们对这种正常的繁衍行为没有羞耻心。
只是……就算是把他们拉扯大的饲养员,几分钟就来门口转一回是不是太打扰虎了?
基于礼貌,饲养员没直接站在门口,他躲在一边,但陆岩能闻到他的气味。
从昨天开始,饲养员就一直在笼舍隔着铁门外观察,他一直没有走远,时不时还探出个头和手机,陆岩的好事频繁被打扰,他不悦低吼,重重跃向铁门,把铁网扒出当啷响。
记录的饲养员吓了一跳,但该观察的,该记录的,还是得做,陆岩的心情并不能干扰到饲养员的工作。
“好好好,我走,你们继续!”话是这么说,但饲养员只是绕到了屋外,站在了围着散养区的铁网前。
在特殊时期,哪怕再温顺的老虎,饲养员都不会轻易接近,这个时期的公虎被动发情,大都性格暴躁,母虎也会因为身体的不适而脾气见长。
母虎的领地边上要是有多个公虎,那公虎们也会互相争斗,来夺得配偶芳心。
而今年的东散养区,目前,公虎们还很和和美美,他们已经在经历第二个特殊时期,竟然还没有擦出愤怒的火花,这反倒少见。
能不少见吗?这边有恩怨的,新仇旧恨能叠一块的两只公虎不知不觉间真的握爪言和,他们俩一齐趴在散养区的草地上,忙着互相做虎枕。
冬季一直到春季,都是东北虎的求偶时期,但对于已经有配偶的,浪费大好阳光不睡觉,去凑热闹干嘛?
伺养员心里五味杂陈,远远眺望着拢在一块躺得安详的景林和陆缪,他们能不能有硝烟味未可知,但要是论擦枪走火……
这不好说。
东散养区剩下的两只公虎,胡烁和胡孬,他们每年都会阶段性地对求偶这件事情产生兴致,但两只东北虎都只会对着对方龇牙咧嘴,只龇牙,不出声。
像在演一场默剧。
被关在屋内的两对小夫妻甜甜蜜蜜,他们都很忙,饲养员也很忙,他现在还要协调这八只东北虎的出行时间。
今年东散养区的虎生赢家又是一只外来虎,陆岩才从步行区挪窝半个多月,正常的东北虎,警戒心应该都还没下去,但他已经能和散养区的这群老虎,每一只都唠上两句。
平时关系好是一回事,抢了老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尽管糖糖,并没有过搭理现在正在砸门的两兄弟。
胡烁还在砸门,门上的黑漆糊上了嘴筒,胡烁本来就惨不忍睹的伤疤脸,现在更是不能看。胡孬也没闲着,他立起来用前爪扒着连接笼门的铁丝机关。
东北虎每年都会经历这个时期,每到这个时候,他们也是十分郁闷。
尤其是胡烁,他觉得自己和胡孬长得都不差,为什么就是没有母虎愿意垂青。
小呆和糖糖不是东散养区唯二两只母虎,以前还有其他的母虎在。
虎园的虎口比较平均,雌雄比例没有失衡,饲养员原来是打算均分媳妇,给每一只适龄公虎一个机会,只可惜……母虎们都喜欢围着陆缪转,但结局无一例外,她们最终都被陆缪的凶狠吓出应激反应……
最终饲养员只能无奈把被吓坏的母虎送往步行区,找寻性格温顺的公虎给她们做配偶。
现在,也该到了换班的时候了。
一早上的时间,两间空着的笼舍都已经被打扫干净,过了正午,晾干得也差不多。
景林和陆缪的房间也换上了新的木板,原来那块像被狗啃过,哦不对,是被虎啃过的木板,被饲养员摆到了虎园的动物医院那边。
救助野生动物是兽医的工作,偶尔,也需要救助一下别的东西。
比如,被东北虎啃坏的木板。
饲养员倒不是在整蛊兽医,他送来木板上为了给兽医取样,以备不时之需。
他担心景林咬了那么多碎屑,会不会吃了很多到肚子里,但在这几天的观察下,饲养员铲屎的时候刻意观察了景林的粪便,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反而是陆缪……这俩天时不时干呕,粪便也裹缠着毛发。
还没到掉毛的时候,陆缪已经提前出现了春季才多有的吐毛球反应,不过和景林上次不一样,陆缪的胃口很好,他的一切都很正常。
笼门一开,胡烁和胡孬离得最近,他们先行一步,迫不及待钻进了屋,结果屋内空荡荡的,信息素的气味飘的满屋都是,但就是没有母虎在。
他们还想出去继续扒拉隔壁笼门,但饲养员眼疾手快,已经迅速关上了屋后出行的笼门。
“臭弟弟你也被骗了。”胡孬也在屋里,让胡烁的心理有了一定程度的平衡。
结果胡孬进屋直奔食物,现在还没有到虎园投食的时间,屋里只丢了几个鸡腿和两只白条鸡。
“有肉,我进屋吃肉。”
胡烁:“……”可恶!
收了两只虎,草地上还有两只,景林很聪明,不能像胡孬和胡烁一样骗进屋,得哄,或者是,吼。
“毛毛——缪缪——回家了——”
“毛毛——回屋了——”
景林和陆缪离得远,饲养员手里举着个喇叭,不断呼喊着他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