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坤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风箱一般呼呼作响。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干燥的土地上。
此刻的他犹如一头受惊的野兽,在天芒山中疯狂乱窜。
他越跑越是心惊胆战,因为他逐渐察觉到这座山似乎被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所笼罩。
那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宛如铜墙铁壁般将外界与山体彻底隔绝开来。
无论他如何努力奔跑、寻找出口,最终都只能无功而返。
当他终于气喘吁吁地将整座山跑完一圈后,一股深深的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让他浑身冷,冷汗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汩汩冒出。
“不!我不能就这样死去!”
孔坤在心中嘶声怒吼道,“我可是孔雀族当之无愧的最强者啊!只要我能够存活下来,孔雀族就还有希望!”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无情地给了他沉重一击。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缓缓从他身后传来,每一步都如同重锤敲打着他的心脏。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来者正是那个令他恐惧万分的柳云天。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孔坤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愈急,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直到后背紧紧贴住那道无形的屏障才停下脚步。
此时的他,身体微微颤抖着,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抬到身前,妄图以此来阻挡柳云天前进的步伐。
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这样做毫无用处,但这却是他目前唯一能够做出的反应。
当柳云天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逐渐逼近时,孔坤惊恐地现自己的双腿竟然完全失去了控制,仿佛被灌铅一般沉重无比,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只听得"扑嗵"一声闷响,那家伙竟然毫无骨气地双膝跪地,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他涕泪横流,满脸惊恐一边哭一边颤抖着喊道:“上位!是是可恶的狐族迷惑了我!”
他抽噎着继续说道:“她……她说您心怀高远之志,根本不会长久留在此处,迟早都会决然离去的!我们必须紧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好让我们孔雀一族能在庞大的兽族之中打下坚实的根基!我孔雀一族绝无半点冒犯您的意思啊!”
然而,柳云天却丝毫没有被对方的苦苦哀求所打动,依旧面沉似水,步伐不紧不慢地向前迈进。
与此同时,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剑宛如灵动的游龙一般,围绕着他的身躯不停地上下翻飞、盘旋舞动。
尽管如此,孔坤显然并未打算就此罢休,他仍旧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声嘶力竭地叫嚷道:“上位!这实在太不公平!”
他用手指向远处的白烈,情绪激动得有些失控,“那蚺族一直备受您的恩宠眷顾;”
“还有那庶兽族的少主,更是有幸成为了您的坐骑!待到您有朝一日离开这片天地之时,毫无疑问会将大量珍贵的资源优先分配给他们!”
“可是……可是我孔雀一族又该如何自处?难道就要这样被无情地遗弃吗?”
“想当年,我孔雀一族在兽族之中也曾立下赫赫战功,功劳簿上亦是满满当当啊!”
“就因为没有获得您的偏爱便要从此走下坡路吗?!”
“我不服!!!”
柳云天在距离孔坤仅仅只有三米远的地方缓缓地停下了脚步,他那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对方,
沉默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如果我说待到我离开之时,我不会对任何人心存偏爱,你信吗?”
这句话就像是从柳云天灵魂最深处流淌出来的一样,真诚无比。
在柳云天看来,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能够永远屹立不倒、流芳百世的王朝。
就算如今的大梁仙朝实力强劲得令人畏惧,可又能如何?
时间一长,各种问题便会像蛀虫一般逐渐侵蚀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大厦。
哪怕它强大到已经没有任何外敌敢于来犯,但只要内部出现了那些贪婪无度的蛀虫,整个仙朝最终也只会走向彻底崩塌的结局。
特别是在这种封建制度下,其中存在着太多难以根除的弊病和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