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发疯的半妖是比魔修更加恐怖的存在,魔修虽然嗜杀,但好歹还有些理智。而半妖则是全凭本能行事,没有任何章法。”
尹瑜泽感叹:“那半妖也太可怜了吧。”
桑瑾逐低头看他:“为何会这么想?一般人听到半妖的所作所为应该极为厌恶才是。”
尹瑜泽掰着手指头认真地开口:“明明就是半妖的父母问题更大啊,明知道自己血脉有问题,却偏偏还要固执的在一起。
在一起就算了,明知人妖结合生出的孩子不好,却偏偏还要诞下后代,就不能在一开始做好避孕措施,或者在他出生前将他打掉吗?”
“比起一出生就被众人厌弃,还不如放弃这个出生的机会,或许还能投个更好的胎呢。”
解伊剑听着小孩发表的这番言论,大为震惊:“小瑜泽,这些想法都是谁教给你的?”
“我自己想的啊,”尹瑜泽歪头看向解伊剑,“解哥哥认为我说得不对吗?”
解伊剑无言:“不能说不对,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桑瑾逐你平时都教了你师弟什么。”
桑瑾逐拍了拍尹瑜泽的脑袋:“瑜泽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们两个就狼狈为奸吧。”解伊剑小声逼逼,在他们师兄弟二人一同看过来的时候正色,“所以说杀了在这些人的就是那是什么半妖了?”
“很有可能,这些人身上留下的妖力和我当初见过的那位半妖极为相似。”
桑瑾逐按照尸体身上伤痕的严重程度将他们排序。
第一个被发现的镜月山庄弟子是被捏断了脖子,一击致命,而后面那些身上则是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抓痕和咬痕。
“从这些迹象来看,这只半妖的妖族血脉快要觉醒了,若是不能在那之前抓住他,必会酿成大祸。”
“我们都快把整个镜月山庄翻过来一遍了,却偏偏没能找到那只半妖的影子,都快失控了躲藏能力都这么强的吗?”解伊剑原地转悠了两圈,伸手拍了拍桑瑾逐的肩膀。
“谢了兄弟,要不是你,我们估计现在还蒙在鼓里,我去现在去找父亲,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必有重谢。”
说完,解伊剑便已经地从地牢中消失,只留下桑瑾逐二人和一众尸体。
桑瑾逐也算是习惯了对方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继续从尸体中寻到了几根毛发后才领着尹瑜泽熟门熟路地离开。
还是那条昏暗的通道,桑瑾逐感知到被牵着的那只手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随后尹瑜泽纠结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师兄……,那些人真的是半妖杀的吗?”
“怎么了?”
尹瑜泽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到半妖这个词就觉得有些难受,感觉心里闷闷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胡乱比划了两下后选择放弃,转而去问另一个问题:“所有的半妖最后都会发疯杀人吗?会不会有能够平衡两种血脉,不会失去理智的半妖啊。”
虽然尹瑜泽说的比较混乱,但是桑瑾逐还是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有的,我以前就认识一位成功平衡过体内两种血脉的半妖。但是想要平衡两种血脉很难很难。”
“除了我认识的那只半妖外,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桑瑾逐在黑暗中伸手,准确地捏住了尹瑜泽的脸,“你是在怜惜那些半妖吗?虽说那些半妖本身无辜,但是那些被陷入疯狂的半妖杀害的修士也同样无辜。”
“可若是那半妖能够忍住不伤人呢?大师兄若是遇到了这样的半妖会如何处理?”
“不伤人的半妖,”桑瑾逐轻笑了下,“你以为我对于半妖的知识从何而来,当然是因为我有一位半妖的朋友。”
“真的吗!”尹瑜泽忽然激动。
“骗人的是小狗。”
尹瑜泽嘿嘿笑了两声,脸贴着桑瑾逐的手蹭了蹭,又恢复了之前快乐小狗的模样。
大师兄真好,果然他最喜欢大师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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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瑾逐带着尹瑜泽就这么在镜月山庄中住了下来。
期间虽然看上去一派风平浪静,可从解伊剑来他们这个小院子里的频率来看,就能够看出来这件事情仍未解决。
自从上次镜月山庄的人盯上了何琥诚,也就是解伊剑师姐未婚夫的人后,幕后之妖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异样,再也没有出手过。
这般过了小半个月的时间,一直到来参加婚宴的各门派都已经到齐,那只妖族都没有再显露过踪迹。
这么长时间没有出事,之前戒备森严的镜月山庄难免放松了几分,就连桑瑾逐都开始怀疑自己当时的推断出了错误。
若真的是半妖,不可能忍耐这么长时间不出手。
直到他在这天夜里再次察觉到了那股之前在尸体上察觉到的半人半妖的气息。
桑瑾逐猛地睁开眼,起身就要追着那道气息而去,却被睡在一边的尹瑜泽抓住了衣角。
他这边一起身,睡得迷迷糊糊的尹瑜泽也清醒了过来:“大师兄?”
还不清楚那只妖族的底细,桑瑾逐自然不肯贸然带着师弟一同涉险。
他轻轻扯出自己的衣角:“没事,你继续睡,我出去转转。”
尹瑜泽猛地清醒过来,师兄以前可没有睡到半夜出去转转的习惯,他也不笨,一转念头便反应过来:“是去追那只妖吗?我也要去。”
“师兄~大师兄~带我一起嘛~”尹瑜泽扯着桑瑾逐的衣袖不放手,黏糊着声音向他喊着。
“不行,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桑瑾逐想要拒绝,却被尹瑜泽的话给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