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江逾白将自己关入明心峰的藏书阁中日复一日地修补此剑谱时,包括殷无崖在内的长老弟子们都猜他脑子进水了。
看着原本覆满冰霜的宽剑上被溅上星星点点的灼红。
江逾白心道:‘脑子里进的水’竟变成了保命的底牌。
他道:
“刚刚那一剑便是离火八岐缺失的‘杀招’。”这次是万般肯定的语气。
“这本书想必是你同我外公共创的心血。”
他又道:
“几年前,我曾试图修补过这本剑谱。”
“晚辈以为,您自步入大乘以来未曾进阶便是因为你练错了剑。”
最后这句话犹如炼狱里阎罗的判词萦绕在丘乙耳边。
练错了剑?呵,怎么可能呢!
我创的剑式,我怎地会练错。
江逾白摇头,将手背过身后,犹如学堂里的先生。
“修炼离火八岐的本意便是修身养性,凝神静思,除却杂念,抛却欲望,方能守住初心。”
“所以杀招,从来不只是为了杀人。”
“先以仁心催起剑意,再用真元发动剑势,方成杀招。”
“以仁心出杀招,便是此剑真谛。”
这些话既不精妙也不费解,但却令对面的高境长者走了神。
丘乙眼神逐渐失焦,好似在放空又仿佛在沉思,突然,他想起自己和岑隐砸也曾是一对挚友。
可是怎么后来就不是了呢?
江逾白大步流星地上前,与他对视,直视长者是为大不敬,不过此时丘乙心中早已没了计较。
透过江逾白深邃如墨的瞳眸,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那些与春风桃花相伴的日子。
小桥流水旁。
他刚刚败过一场,仅仅输给岑隐半招。
寒潭石茶盘对面的老友怀中抱着个刚刚足月的奶娃娃,边哄孩子边对着自己嘻嘻哈哈。
奶娃娃咿咿呀呀吵得他心烦气躁,老友张口闭口都是胡言乱语,什么‘心不仁,不能练剑’‘满是杀气,必输无疑’‘先有仁心再有道心,最后才可修剑’。
狗屁!皆是无稽之谈!
他气得掀翻茶器,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