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礼有些不对劲。
本就沉默寡言的人话语更少,态度变得冷淡,只不过视线一直黏到邱秋身上,直勾勾的,极具侵略性。
偶尔邱秋喝水的时候,放下杯子就能看到对方那双墨绿色的眼。被主人抓包,男人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垂眸看着那被含吮过的杯沿,喉结滚了滚。
这被林间食肉动物盯上的感觉让邱秋寒毛都竖起来了,他像只被拎住后颈皮的柔软小动物,无助又迷茫地瞪大杏眼,甚至傻乎乎给男人倒上一杯。
“要……要喝吗?”
修长苍白的手接过瓷杯,裴斯礼垂眸看着因为交替而微微动荡的水面,接着含住邱秋刚刚喝过那小块瓷白杯沿,滑动喉结吞咽。
末了,他用舌根小心舔舐完残存的甜腻气息,将瓷杯原封不动放回邱秋手里,颇有一种多谢款待的意味。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小社恐红着耳尖不知道作何反应,那被还回来的,冰凉的瓷杯在这一瞬间变成烫手山芋。
邱秋不明白裴斯礼为什么会对着自己喝过那地方下嘴——是故意的,还是没发现?
他红着脸不敢多想,漂亮的脑袋轻垂,露出来的半截脖颈染上藕粉,青涩勾人。
回家的机票早就已经买好,时间定在下午。出发前,邱秋趁收拾的当口拿着从前台那得到的创口贴进了浴室。
警惕地锁好门确保不会被发现,他这才敢对着镜子撩起白色毛衣下摆,露出那羞耻又红肿的部位。
也不知道是过敏还是被虫子咬了,左边肿得厉害,夸张又怪异地突起着,在粉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心惊。
即使秋天衣服厚实藏的住不会被人发现,布料刮蹭着也会带来麻痛,让小社恐又羞耻又恼怒。
因为两只手要协作,他只能用嘴勉强含着毛衣下摆,对着镜子稍稍挺起胸脯,将创口贴撕开再小心翼翼贴上去。
初初碰上,疼得他嘶了一声。
疼痛的源头被小又窄的创口贴束缚住,邱秋觉得更加奇怪和不舒服,他伸出手不放心地按了按创可贴两端,防止它们在半途脱落。
希望可以坚持到他到家。
恰好门被裴斯礼敲响,男人低哑地声音透过门扉传进来:“邱秋?”
语调微微上扬,听得人耳蜗发痒。
邱秋瞬间像干坏事抓包的猫,翘着尾巴匆忙卷下毛衣下摆,洗了洗手才悄咪咪推门探出脑袋。
裴斯礼在门口等着他。
男人长身玉立,眼睑微微下垂,目光直勾勾落到他身上,眉眼很是清冷俊美。
看起来很是不好相处。
邱秋被他看得无端心虚,小脸酡红,仰着脑袋疑惑:“裴先生?”
你怎么会过来?
裴斯礼终于舍得收回一直黏在小社恐身上的视线,喉结微微上下滑动:“准备出发了。”
原来是这样。
邱秋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