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哄小朋友。
邱秋接过,低着头吸吸鼻尖:“棉花糖嘛?”
“嗯,进来的时候,你目光一直放在上面。”说着,男人低头看他,“是不喜欢吗?”
“不是的。”
邱秋红着脸轻轻咬了一口棉花糖,骤然红了眼尾,喉咙里不知道是苦味还是甜味。
年少时射出的子弹在多年后正中眉心,这一刻,小时候的期待和现在的棉花糖形成圆满闭环。
“很好吃。”
原来他小时候没有等到的棉花糖,竟然是这个味道。
软软的,入口即化,是白砂糖的味道。
裴先生
邱秋其实很好懂,因为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所以也不擅长遮掩情绪,被感动的时候眼尾发红,水润的杏眼里都是水雾。
是只用外壳伪装自己的孱弱小动物,谁一直对他好,他就依赖谁。
让人心软。
食指轻微抖动,又被主人蜷缩进手心里,裴斯礼目光轻轻落在他啃食棉花糖的唇齿,伸手替他撩开低头时垂落下来的碎发。
指腹穿梭在柔软的发丝间,手感好得让祂喟叹:“长长了。”
受到惊吓,安静啃食棉花糖的人不敢抬头,红着耳尖忍受男人的过分亲昵,后脑勺圆滚滚,扎起来的小揪揪随着主人的颤栗晃动两下。
“很……很奇怪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
“没有。”裴斯礼收回手,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指腹,“很可爱。”
“……”
邱秋脑袋上碰地炸开一朵蘑菇云。
他羞涩地闷闷回应,连头都不敢抬,唯一漏出来的,原本白嫩的后颈和耳尖变得通红,像山里染了色的雪果。
裴斯礼眯了眯眼,觉得心情很好。
他无比惬意和享受邱秋对他的依赖和羞涩,甚至觉得那些人觊觎小社恐的厌烦视线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接下来想做什么呢?”他问。
邱秋想回家,但他眸光颤了颤,没好意思说出口。
手里的棉花糖被风吹化了,糖浆顺着木签流到手指上,蓬松松的造型也变得软塌塌的,有些地方甚至变成了湿润的糖渍。
怕浪费,又怕辜负裴斯礼的好意,邱秋三下五除二把化了的棉花糖塞进嘴里,蹬蹬跑开把木签丢进垃圾桶。
糖浆甜也黏,让手指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他踌躇好半天,最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卫生间,示意裴斯礼自己要去洗个手。
裴斯礼盯着他漂亮雪白的脸蛋儿,稍稍偏头,似乎是答应下来。
邱秋这才放心。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的本意是让裴斯礼等自己几分钟,没想到对方亦趋亦步地跟着他进了卫生间,站在一旁安静看着他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