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占有欲极强,对于猎物的逃脱感到分外不满。甫一接到甜软的身体,祂便伸手牢牢禁锢住邱秋的腰,将头埋进香香的肩窝,有一搭没一搭地啄吻小社恐的耳垂和后颈:“秋秋,醒了吗。”
每每嘬吮过,怀里的身躯就会颤栗。
而他每一次颤栗,都让怪物兴奋愉悦。
祂知道邱秋醒着,是以恶意满满地得寸进尺,慢条斯理侵占着邱秋的身边空间。
鼻腔里的草木淡香变得浓郁,邱秋闭上眼想了想,主动将身体往裴斯礼怀里送去,装作刚睡醒的模样蹭了蹭对方的下颌。
柔软,依赖,没有攻击性。
漂亮又香甜,没有谁不会被迷惑。
裴斯礼垂眸半晌,蓦地伸手把他抱紧嵌入怀里。
严丝合缝。
睡衣薄软,脊背处怪物的心脏跳动分外激烈。
怦怦怦——
一声大过一声,渐渐与邱秋的心跳隔着皮-肉与骨骼重叠。
室内复又安静下来,耳畔是夹着雪呜呜咽咽刮着的风声,邱秋来回蜷缩着手指,最后轻轻坐起身。
他一动,手腕就立刻被抓住。
裴斯礼泛着冷光的竖瞳直勾勾盯着他。
不需开口,邱秋就懂了祂的意思。
“喝水。”想了想,他又补了句,“很快就回来。”
水吧台离卧室不过几步路,喝口水而已,即使侵占欲再膨胀,裴斯礼都不至于亦趋亦步跟上去讨嫌。
祂松开手,只是不曾挪动视线。
邱秋下了床,汲着拖鞋出去,藏在暗处的黑狗动了动鼻尖,晶亮的绿色竖瞳直勾勾盯着那道瘦削的背影。
呼哧呼哧……
像是老旧的风箱重新运作,黑狗的呼吸一声重过一声。
邱秋没开灯,他和着从玻璃窗反射进来的霓虹灯光,冷静地从抽屉里拿出两粒安眠药,在水杯里搅匀后又放了三粒。
药是提前买的,怪物不知道。
他用勺子把打湿的药碾碎,然后搅拌,最后含了一口在嘴里,开始往卧室走。
五粒药,或许有用,又或许没用,可能裴斯礼会毫无察觉这是安眠药,又可能来不及察觉。
卧室里,裴斯礼打开了壁灯。
浅黄色的灯光下,祂安静坐在床沿,黑色睡衣领口敞开,锁骨挺立,五官立体,眉眼深邃,赤着脚踩在木色地板上。
单看外形,没有谁会想到这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怪物。
四目相撞,邱秋心头一颤。
卧室变成了湿潮囚笼,坐在床沿的裴斯礼变成了张满獠牙的有尾怪物,而邱秋,是被盯上的,弱小的献祭食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