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贵人是你布置的人!从那幅美人图被?我撞见开始,你就在铺垫给我设套了。我就说先前费尽心思查不到春贵人谋害你的原因,昨日?流言爆发之时,怎就突然有线索了,你是为了把这出?戏演得更逼真?。”
“你费尽周折,不惜把自己搭进去?,终于演到了走?投无路甘愿御前请罪的戏码,其实是为了逼得我自乱阵脚,方便你趁机诈问种痘所旧事?”
“还是两个选择。”容淖无视芳佃姑姑的癫狂,漠然道,“你主动?告诉我,与我去?御前请罪顺便找皇上问个清楚。”
芳佃姑姑眨眨眼,面前这个年轻姑娘是她?看着长大的,可此刻,她?望着这张熟悉的脸,只觉得胆寒——为这姑娘的深不可测与隐忍。
除了说出?口这些?疑问,她?甚至还怀疑,她?被?通贵人送来照顾公主北巡起居,也是六公主计划中的一环。
毕竟只有离开通贵人的眼,六公主才敢放开手脚算计她?。
这是一张早就织好的大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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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虽是三阿哥主持浑河大祭,但皇上听说浑河畔景致不错,也同去?了城外,御驾才启程一刻钟,奴才估算怎么着也得午后才归了。”小太监毕恭毕敬道,“公主下晌再来面圣吧。”
容淖颔首致谢离去?。
她?前脚将将走?远,后边儿那群见过她?真?容的值守小太监已热闹起来,议论不停。
“六公主的脸果真?好了,昨日?晚间听闻流言时,我还当是笑话听呢。”
“她?难得早起面圣,为请罪来的吧。”
“……没上斜红妆的六公主瞧着像变了个人,原先是朵魁首牡丹,如今变广玉兰了。”
隔得远,嘠珞听不清那些?太监具体在议论什么,却能猜中七八分,忍不住轻问撵轿上的容淖,“公主,你这样出?来真?的没事吗?”
今晨也不知芳佃姑姑关在殿内和公主说了什么,公主素净一张脸蛋儿便出?了殿门,可是把她?吓了一大跳。
容淖没理会?嘠珞的疑问,从撵轿中低低传出?一句,“立刻出?宫,跟上御驾。”
今日?宫中女眷是能随驾出?游的,只因容淖前日?病倒,太医交代她?需卧床休养,内府这才没有安排她?出?游的仪程。
御驾才起驾一刻钟,估计正在出?宫门行检,她?这会?儿追去?不算晚。
一如容淖所料,她?在宫门口追上了御驾尾巴,顺利出?宫。
但是皇帝并不在队列中,而是微服出?城跑马去?了,容淖只能在扎营地等?皇帝回来。
三阿哥在浑河上游主祭,营地暂驻在下游,隔得不算远,隐约能听见礼乐高鼓之声。
容淖沿着河畔踱步,凡是路上所遇之人,都在明里?暗里?瞅她?没上妆的脸。
她?嫌烦,正欲进帐等?候,余光瞟见春贵人闲逛一般,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两人默契交换眼色,找了个一座废桥边的僻静处说话。
容淖知道春贵人关心什么,也不绕弯子,“他那边已经办妥,暂且死不了。”
春贵人神色略松,转而又紧绷起来,追问道,“暂且?公主还需要我做什么?”
“不必。”容淖冷淡道,“后续是我私事,我自会?处置妥当。”
春贵人听不懂容淖的话,她?也不需要听懂。当时主动?找上容淖时,她?已抱了必死决心,死人多听一句少听一句不重要。
“我信公主乃一言九鼎之人,一旦皇上追查流言查到我身?上,我会?立刻以死谢罪,绝不连累公主半分。只是,我还有一个小小请求,临死之前,我希望能看见他摆脱内监身?份出?宫去?过正常日?子。”
“哼——难怪你先前如此乖顺,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威胁我。”容淖扬起小下巴横眉轻嗤,“我不帮他出?宫,你便去?御前检举我?可惜,查不到你身?上,皇上会?以为是流言是我自己放的,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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