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无奈道“蒲月,你当真要去?”
蒲月坚定道“是。”
叶浅夕从榻上起身,缓缓跪地,欲行大礼。
蒲月忙阻止“小姐,您这是做甚?”
她跪在地执意行礼,深深叩,“安葬父母本是我的职责,种种缘由未能尽孝道,此番蒙恩,弥补我愿,理当受我一拜。”
卿染忙拉住百般不愿的蒲月,朝她摇头。
卿染道“可是蒲月离去,你的安危…”
叶浅夕站起身,眸中藏有深意,道“无事,我自会小心。”
几人商议好后,蒲月便收拾行装,此去快则半月,慢则一月。
临走时蒲月将卿染拉至一旁,小声道“小姐对男女并无大防,你要好生看管,切莫要让臭男人接近小姐。”
卿染偷偷看向叶浅夕,她深知蒲月是何意,认真地点头。
再三嘱咐,蒲月才肯离去。
因担忧柳家会因郡主之事惹上麻烦,叶浅夕想去柳府拜访,柳清婉主动为她送来一封信让她心安。
信中之意简明,皇后娘娘主事,那女医误诊毁郡主清誉被杖责,萧绾柔因起事一同受罚各杖二十,闭门自省。
宜王府未受牵连,有人参顾言知军中擅留女子,禀明陛下彻查此事,朝堂之上,众臣喧哗争吵,最终此事被含糊盖过,他只被罚俸一年,守城门三月。
叶浅夕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身在局中乱了阵脚,只要静想,此事很好解决,奈何她是无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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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月远行多日,叶浅夕心中难安,遂前往寺庙为她祈福。
晨阳初现,白露暖空,她已然下山。
竹林晨雾不散,啾鸟长鸣,忽闻林间飞鸟震翅逃散,远见密林深处一伙人正在缠斗。
她隐身于竹林处,将幕离掀开一角探看,一方黑衣遮面,另一方像是扮成百姓的世家公子。
为的男子抽刀护住身后的一行老弱妇孺,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叶浅夕认出那些人,是尚书府的人侍从,刀剑寒光闪逝间,那人被一剑刺中胸前。
他口吐鲜血,直愣愣地望向叶浅夕,这一幕又让她眼前一黑。
她强行让自己镇定,折断一只竹竿。
竹叶被强劲的内力卷起,叶如刀,风割喉,如密针向一众黑衣人袭来,霎时,林间突现一白衣人,长裙飞扬,手持长萧迅闪身与黑衣人打斗,招招致敌,身形如电,却轻盈如絮。
一众黑衣人迅闪至她身边,幕离之下的一张脸,苍白如玉,额间冷汗细密,不能杀人也不能沾上血渍,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长竹一出,衣袂飘扬如花轻绽,只见众人纷纷倒下。
趁此间隙,那名侍从奋起长刀,劈开一条血路,对她说了一句感谢的话便护着众人逃往密林深处。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忆起上一次面对如此血腥的大场面,还是她差人带路前往燕南。
那时她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以银针封闭五感,才勉强摸索着去寻他,救下那个不该救的人。
刺鼻的味道令她晕眩不止,终究还是不能克服这个弱点吗,她想。
她迅结束战斗,将几人重伤,向反方向的竹林疾步。
叶浅夕脚步有些虚,周身冷汗涔涔,她停下来,掀开幕离,无力地瘫倒在地。
腕间强烈的痛感袭来,她伸出手微颤抖起撩起长袖,千丝蛊随着她剧烈的活动正疯狂生长,一旦动用内力,她用银针封住的穴位便毫无作用了。
千丝蛊,不能过多活动,不能施展内力,若再有下次她必死无疑。
强忍着喉间的腥咸,她迅用银针封住穴位,掏出药丸服下。
此时那些黑衣人正穷追不舍,林野黑影闪烁,叶浅夕注意到,她扶着树干缓缓起身,可此时若是动手,自己也很难活命。
若非如此,早已让顾言知那二人付出点血的代价。
这该死的毒,当真要人命!
有一黑衣人现了她,近身前来,未等她反应,一刀劈开她的幕离,随后传来冰凉的触感,一柄短刀横在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