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绾柔硬是拖了半月才敢回王府,回门时宜王大雷霆,一只琉璃杯摔在了她的衣襟上,“这就是你挑的好夫婿?若不是我去找太子,那流言何时能止…”
萧绾柔跪在地上一言不静静听着父王的训斥。
今日欲回门却连顾言知的影子都不见。
她心中委屈,叶浅夕离开后,她才明白自己凭什么出头,为娶她还债,一肚子委屈无处诉说,回到王府又被父王训责,心中恨意滔天,恨不能将叶浅夕碎尸万段。
宜王妃在一旁劝解,“王爷息怒,这事也不是七七的错,她身子弱,见不得凉气,王爷你看在…”
宜王猛地将她甩开,怒斥道“你闭嘴,都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未婚便抛头露面跑去边关,要不是我将此事隐瞒下去,她的清白还要不要了,我宜王府是脸面何在?”
好在他没有向圣上请旨赐婚,否则皇家脸面怕是要丢尽了,“若是圣上得知军中有女子,你就是死也是活该!”
萧绾柔执拗道“父王谬论,古往今来又不是没有女子去军中,为何到我这里就成了有罪之人。”
宜王怒道“你住口,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得圣上赏识,封你个女将军做做吗?若不是你跑去找顾言知,如今我早已大业有成,你若是再任性,休要怪为父无情。”
萧绾柔看着父亲气急败坏的模样,生生地将眼中热泪止住,她的父王想要做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她不顾王妃的劝说,固执地站起身转头跑出王府,连王妃准备的归宁宴都没有吃。
她一走王妃便哭诉不止,瞥见王爷怒目相对却又立即止住,面露忧色,掩面叹息。
顾言知几经琢磨,还是来了叶府,在门前踌躇许久终于还是从后门进去。
蒲月察觉有人闯入,便开门出来,“顾言知?你还敢来?”
叶浅夕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眼见蒲月要动手,忙呵住,“蒲月,不可无礼。”
她站在台阶上向他微微施礼,“顾将军有礼。”
顾言知向她走去两步便驻足,不想与她亲近,却一眼认出那厅堂里的家具。
他愤怒道“叶浅夕,你既然识字为何瞒我?你说屋内的一应家具都变卖也是假的,你一直在狂骗我。”想来他对这位妻子根本不了解,就连岳父也防着他。
“我识字与否与你何干?我娘的家具我是卖了,卖给我自己不行么?若是不能从我手中哄出些银子来,你母亲会一直惦记来缠着我,你何不去质问你母亲?”
当初沈氏就是天天来找她,不得已才出此招,这一来一回,其实也没什么损失。
顾言知哑然,他自知理亏,索性不再争论这些,直言道“我娘曾送你一只玉镯,还请还我。”
他说的是成婚时,林氏送她的祖传玉镯,那是顾家唯一值钱的东西,也正是那玉镯让她以为顾家是真心待她,殊不知却只是投石问路。
叶浅夕怔愣片刻,才想起自己手腕上的玉镯是他的,随即从纤细的手腕上褪下。
这玉镯戴上时废了好一番力气,如今取下却轻而易举。
见她如此痛快,顾言知近身几步准备亲手拿回,却再也压不住怒火,“叶浅夕,你连一句辩白也不肯给我,就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让人寒了心,我究竟是哪里对你不好你要这样对我?”
“将军待我很好,好到希望我去死。”她的言语轻如风,却狠狠地打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