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墨家弟子见状,齐齐将剑抽出。
“大胆!”
“还敢动手不成!”
“在常疡山撒野,你们两个怕是来错了地方!”
墨家在诸子百家中素来名声还算不错,没想到竟如此跋扈,也就是有求而来,否则陆沉也断然忍不下这口恶气。
都是孩子,不与他们一般计较……
陆沉在心底默念几遍,随即拱手微笑道:“天底下谁不知道,墨家所在,诸邪辟易,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墨家的地盘造次,怕是不想活了,我这属下冲动了一些,某定当好生管束,还望诸位墨侠莫要动怒。”
墨家以侠自诩,陆沉这一声“墨侠”可谓拍到了那几个墨家弟子的心坎里,面色顿时缓和下来,相继还剑入鞘。
为首那墨家弟子不奈道:“废话少说,我墨家不见外客,你们两个还是赶紧离开此地,倘若固执不走,那就是想要闯我墨家山门,到时再想全须全尾的离开,怕就难了。”
这话一落,忽然有大笑声传来:“原来这就是墨家的待客之道,怪不得曾经不可一世的墨家而今不温不火,徒不严,师之过,徒弟教成这副德行,墨家想要再如从前那般反倒有鬼了!”
随着笑声传来,一行人飞快逼近。
那几个墨家弟子闻声狂怒。
“竟敢侮辱我等!”
“简直放肆!”
“何方鼠辈,报上门来!”
那行人在不远处停下脚步。
站在最前之人年纪约莫五十上下,长须飘飘,手执一柄狭长木剑,抚须说道:“老夫公输仇。”
那几个墨家弟子听得他自报家门,俱是面色一变。
陆沉亦是一震。
公输仇……
公输家!
公输家突然来到墨家的地盘,难道是来寻仇的?
陆沉直在心里嘀咕。
同样以精通机关偃术而著称,公输家素来与墨家水火不相容,而究其缘由,还要从百年前说起。
那时墨家正值鼎盛时期,门下弟子惊艳卓绝,如过江之鲫,层出不穷,其中最出类拔萃的,一者名公输羽,二者名叶伤秋。
二人皆乃墨家直系,无论是剑术,还是机关偃术,皆傲视同门,甚至睥睨天下,且都胸怀报复,欲以墨家理念,平定这攘攘乱世。
奈何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二人皆乃惊才绝艳之辈,自然难免要分个高下。
二人从拜师开始,便一直明争暗斗,但却一直都是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直到巨子之位更迭,这两位墨家最杰出的弟子在众望所归之下,开始争夺巨子之位。
按照墨家门规,墨家巨子,未必就需要墨家最强者担任,但两人皆是天生的领袖,自然难免要在墨家引以为傲的剑术以及机关偃术上分个高下。
二人先是比拼剑术,奈何二人剑术俱已臻至登峰造极之境,而其时心境也都对巨子之位势在必得,谁也不肯退让一步,斗剑斗了整整一个昼夜,依旧难分胜负。
而其时二人都已濒临筋疲力竭,倘若再斗下去,只怕这墨家两颗冉冉新星将会陨落,墨家耆宿见状,紧急叫停,言称二人剑术旗鼓相当,当改较量机关偃术,若谁能在机关偃术更胜一筹,谁便是新一代的墨家巨子。
二人从小便在一起明争暗斗,对对方委实再了解不过,亦知在剑术上谁也胜不了谁,故而听从耆宿建议,改为较量机关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