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起身离开。
沈子矜坐进萧怀廷为他准备的马车中,萧怀廷则是驾马跟在马车旁,守护着心爱之人。
因为太劳累,沈子矜在马车中睡了一觉,到了军营,他直接去找岳程。
秦冥还不知生死,一直牵扯他的心。
他快步进了帐篷,当看到霁晨华正在给秦冥喂水喝时,提着心终于放下来,旋即给了一旁正在低头配药的岳程一个大大的拥抱,眼泪含在眼圈中说道:“我就知晓老爹是神医,没有您救不活的人!”
岳程感受到沈子矜身体温度的不正常,拿出药瓶倒出一枚药,塞进了他的嘴中,紧接着倒了一杯水递过来,说道:“老夫医术虽好,但也不能起死回生,得亏秦冥还有一口气,否则可是回天无力了。”
这时秦冥开口说了话:“我要感谢岳老爹的救命之恩,也要感谢十七王爷。”
闻言,沈子矜看向秦冥。
秦冥继续说道:“若不是十七王爷伤了北疆王的右手,属下便必死无疑了。”
霁晨华红肿的眼眸从秦冥身上移开,看向至沈子矜:“这次十七王爷非但救了秦冥,贺之周和皇甫少白的命也是他救的。”
沈子矜微微蹙眉:“可这也无法抵消他曾经的做的恶事,我的兄长被他深深伤过。”
与几人聊了一会,沈子矜便去看望燕卿了。
可是燕卿已经走了,他带着夜峰的尸体离开了军营,不知去向。
沈子矜身体虚弱,与沈云聊了一会,早早便回了帐篷歇下了。
与北疆王的战争虽然结束了,但需要帝王处理的事情还很多,直到后半夜,他方才回到吩咐人另给他准备的帐篷。
他一个人坐在桌边喝了一杯茶水,旋即打开了日记。
【这一生,我都无法忘怀今日发生的事情,战争着实太惨烈了,还好秦冥没事,最终能与霁晨华幸福的在一起,我能看出霁晨华是心悦他的,只是个刀子嘴。】
【燕卿就让人很同情,最爱的师父,永远的走了,他一生要怎么治愈这一段创伤?】
【今日我问兄长,可恨萧北焰,兄长与我说他心中没有恨,恨是把自己困在不快乐,忧郁当中,他不想,他只想平淡的过好余生,也劝我放下心中的恨,好好的珍惜自己,爱护自己,善待自己。】
是朕让子矜心中有恨,折磨起自己的,萧怀廷将日记翻到下一页,想要看看青年是否放过自己,放下恨意,恢复成像从前那般充满阳光快乐的青年。
【有些饿了,今日看到了山鸡,怎么忽然想吃山鸡肉了呢!】
军营旁的山林中,山鸡不少,帝王放下手中的日记,拿起弓箭出了帐篷。
翌日一早,沈子矜的餐食中便多了一道山鸡肉。
沈子矜久久望着那一道菜,却一口未动,他的手中紧紧捏着那本日记。
皇上大义啊
人也一言不发。
沈云进来看到桌上的餐食沈子矜一口微动,温声询问他:“子矜没有胃口吗?”
说着,他抬起手,轻轻地放在沈子矜的头上,在确认他是否发烧。沈云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关怀。
感觉沈子矜额头的温度正常后,沈云轻轻舒下一口气。
沈子矜收回神思,看向沈云:“萧北焰那个小魔头有没有纠缠兄长?”
沈云轻轻摇了摇头:“皇上将他禁足。”
说到此,沈云静了片刻:“我打算三个月后辞官离开皇城一段时间。”
他顿了顿又道:“国公府留下给管家打理。”沈云一向节俭,从不铺张浪费,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钱,他打算留下一部分钱财在国公府的账上,供给府邸中人日常开销。
“三个月后?”沈子矜轻轻念出这几个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兄长是在等待他离开这里之后,才会选择离开这个给了他无尽悲伤的皇城。
萧北焰给沈云留下的伤害已然让他遍体鳞伤,他还要在皇城人异样的眼光中一步一步艰难的负重前行,他已经很累很累,只是从不表现出来。
对于沈子矜来说,这座皇城承载了太多的痛苦和失落,留下的只有深深的哀伤。而沈云的决定也让他明白,他们都需要时间去疗愈内心的创伤,重新寻找生活的方向。
“好,我们都离开这个给了我们伤害的地方,开启一段新的人生。”沈子矜拉起沈云的手:“但这三个月我们也要快乐的度过。”
沈云点头。
两个人若是离开,国公府怕是要被沈二爷一家等沈家分支霸占,沈子矜在心中轻轻叹息一声,从前他可以把国公府托付给雷惑,宇宁,甚至是堂主,可是他们都是一个人,那个从头到尾一直欺骗他的人。
沈云似乎看出沈子矜对国公府一群人的担忧:“子矜,我得知沈二爷一家已经被皇上驱赶出皇城,沈家其他分支也不敢再打国公府的主意,管家一行人可以安心的生活在国公府。”
沈子矜抬手揉了揉额头:“兄长,我当下的心很乱,我怕三个月后我无法离开这里,皇上他会阻止我离开?”
沈云也不知该如何解决,因为他也拿不准帝王到底会不会阻拦沈子矜离开。
沈子矜视线盯着那盘山鸡肉,眉头紧皱,冷笑道:“我若回不去,他也留不得我一生一世,我这副身体至多能活上一年多。”
沈云含泪将这个神秘的弟弟搂在怀中。
今日萧怀廷又是忙碌了一天,他想给沈子矜一份安宁,便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萧怀廷洗漱完,回到帐篷,拿出那本日记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