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他指那个前锋,“给我老实坐着去!”
&esp;&esp;老胡虽然平时总是和他们称兄道弟的,但当他真的板下脸的时候,那种身高和体型上的压迫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esp;&esp;前锋忿忿不平地瞅了杨煜一眼,明显还不太服气,但碍于老胡的威严,不敢再造次,坐了回去。
&esp;&esp;只是胸膛还剧烈地起伏着,好像随时能跳起来和人打一架似的。
&esp;&esp;制服了一个,教练稍微舒心了些,又转向另一边,“你。”
&esp;&esp;他看着杨煜,杨煜还是那副拽得二八五万的样子,下巴微微抬着,眼神中有种居高临下的倨傲。
&esp;&esp;老胡一看就觉得头疼,刚压下去的火这工夫又隐隐有要烧起来的架势,他连忙转身喝了口水。
&esp;&esp;转回来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语气,一副“我跟你说杨煜,你这么打肯定不行,比赛必须得听总控的指挥,这玩意儿不是你一个人操作厉害就能赢的,这是四个人的战斗,你得会配合,会沟通。行了,今天你们各退一步行吧,你给人家小姑娘道个歉,雯雯呢回去也反思一下自己,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行吧?”
&esp;&esp;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老胡这话是在给他递台阶了。
&esp;&esp;然而杨煜丝毫不领情,“凭什么要我道歉,我哪说错了?她指挥就是不行,换只狗来指挥都比她强!”
&esp;&esp;陈雯雯忍了又忍,最后克制不住,落了两滴眼泪。
&esp;&esp;她留下一句带着哭腔的“我错了行了吧”,就再也呆下不去了,捂着脸跑出训练室。
&esp;&esp;好不容易把场面控制住,又被杨煜三言两语轻易搅混,老胡刚平息的怒火“噌”地一声被点燃,指着杨煜鼻子骂道:“你他妈犟种啊?非得把人家气哭?让你道个歉能要你命是不是?你有性格,我管不了你了是吗?啊?来,你今天给我个准话儿,你能不能听指挥,能不能打比赛,不能你现在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吧,以后也别来了!”
&esp;&esp;杨煜一动不动在原地和老胡对视着,片刻后终于有了动作,却是转身直接拎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esp;&esp;“嘭——”
&esp;&esp;玻璃门被杨煜反手摔上,在静谧的空间内发出巨大的声响。
&esp;&esp;楼道安慰
&esp;&esp;杨煜倒不可能真的收拾东西回家,毕竟家里还有个妄图掌控他的父亲等着他。
&esp;&esp;他从训练室出来后,一个人来到安全通道,在昏暗的角落里点了一支烟。他掏出手机界面看了看,最上方的联系人头像是杨映堂的,最后一条消息的发送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多。
&esp;&esp;杨映堂说已经知道他现在在哪个俱乐部里,让他不要任性了,马上回家。
&esp;&esp;杨煜则非常挑衅地回:不回,有本事您来抓我。
&esp;&esp;杨映堂:我不想闹得太难看,你最好乖乖听话。
&esp;&esp;又是一条施压的信息,这么多年无数次被施压,杨煜早已麻木了,看见这条消息内心也毫无波动,回复:哦,随便你。
&esp;&esp;杨映堂再也没回。
&esp;&esp;他整天日理万机的,哪顾得上自己这个便宜儿子。
&esp;&esp;杨煜自嘲地笑一声,又点开微信余额看了看。五开头的三位数,这个月才刚过没几天,他有些烦躁地“啧”了声,叼着烟按熄了手机屏。
&esp;&esp;这时,楼道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esp;&esp;“吱呀”一响,安全通道的门被推开,一张长相温和干净的脸探了进来,和角落里的杨煜对上视线,眼神柔和,像只温驯的小鹿。
&esp;&esp;温思惟走进来,语气自然地说,“你在这儿啊。”
&esp;&esp;紧接着就看见杨煜手里的烟,下意识蹙眉,“俱乐部不是不让抽烟吗?”
&esp;&esp;杨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很冷,“别多管闲事。”
&esp;&esp;他还没忘了,训练室里温思惟帮陈雯雯说话的事。虽然之前温思惟帮过他朋友的忙,但这份恩情怎么也算不到他头上来,更何况他之前也道过谢了。
&esp;&esp;眼下他们不过是两不相欠的关系罢了,他没义务必须对温思惟笑脸相迎。
&esp;&esp;温思惟也是难得的好脾气,被他呛了也没当回事,上前两步,伸手要夺他的烟。
&esp;&esp;杨煜向后一仰头躲开了,“你干什么。”
&esp;&esp;“哎……你别抽烟了。”温思惟踮着脚,伸长了手臂去够,到底是把烟夺过来按灭了,半真半假地笑着抱怨,“长得挺好看的,脾气怎么这么差,陈雯雯都被你气哭了,你一声不吭就走人,还偷偷躲在这里抽烟……”
&esp;&esp;杨煜不耐烦,“关你什么事?”
&esp;&esp;温思惟一看他那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就觉得有意思,故意逗他,“怎么就不关我事了?我是你队友啊。”
&esp;&esp;见杨煜没什么反应,他又凑近了些,用手指戳戳他,“哎,小杨同志。”
&esp;&esp;“干什么?”
&esp;&esp;温思惟虽然嘴巴甜,情商高,但还是头一次接触杨煜这种类型的,多少有点拿不准,他犹豫着组织语言安慰道:“嗯……刚才训练赛那事儿,怎么说呢……我们也看复盘了,其实你是对的,那波不该撤,你已经冲上去把那两个人拖住了,给我们争取了歼灭敌方信号塔的时间,是陈雯雯判断失误了。不过你看嘛,雯雯一个女孩子,本来脸皮就薄,你说话还那么……她能不哭嘛。”
&esp;&esp;这话倒不是温思惟为了安慰杨煜故意说的。刚刚在训练室里,他、教练和几个队友已经把对局录像看了一遍了,他们按总控的指挥撤退,其实正中敌方的圈套,敌方二人已经回防形成包夹之势,断了他们的后路,他们想回信号塔那边就只能绕远路,而一旦绕了远路就失去了摧毁防御墙的机会,还会被对面四人反包,最后慢性死亡。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