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没受伤的小爪子轻轻的摸了摸伤口边缘的纱布,一边借着说话转移注意力,一边却还是不由想到会不会留疤的问题。
也许相较于那些效用奇葩的药,她应该先给自己配些更好的祛疤药?
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茗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到了最后竟已经是已不可闻了。
海潮先是站在茗妩所坐的椅子一侧,叫头一点一点的茗妩能靠在他身上。等听到茗妩的呼吸已经平稳时,海潮便知道茗妩已经睡着了。于是与老东家和其他人点了点头,便轻轻的弯下腰将人打横抱起来,稳步送回房间。
等海潮与茗妩离开,张教头笑着看向老东家,“还是您老福气深厚呀。”敢给儿子娶这么个女煞星回家的人,福气能少吗?
老东家笑笑,没有反驳。
这个儿媳妇虽然性子不是很好,手段又有些个叫人打怵,却是他们父子的救命恩人。不说救命之恩应不应该以身相许,只说这是他家那小子自己相中的,他就不会有二话。
而且他们家人丁单薄,有这么个利害些的媳妇,未尝不是福气。
不过。。。看茗家小姑娘的样子,自家儿子还是剃头担子
一头热呢。
……
另一边,送了茗妩回房休息后,海潮又叮嘱了一回石榴小心侍候,便叫六子过来看着房门。
能叫人摸上来,可见这宅子的保卫力量有多薄弱了。虽然是茗妩受伤了才发现的问题,但也幸好发现的早,没造成更不可挽回的事。
海潮看了一眼茗妩的房门,不禁想到若是那些人没想着先刺杀茗妩,而是跑到灶房下毒。。。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思罢,海潮便带着人忙了起来。而茗妩也因为受了不轻的伤而陷入深度睡眠中。
除了拔箭的海潮和搭把手的石榴没人知道那支袖箭射的有多深,所以也没人知道茗妩是在没有上麻沸散的情况下忍着怎样的疼,凭着一股韧性咬牙忍痛的去的堂屋。
那股狠劲,就连海潮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才多大呀,怎么就养成了这样的心性。
什么心性?睚耻必报吗?
海潮摇了摇头,眼带宠溺的轻笑了下,不,是急性子。
→_→
厚厚的滤镜砸下来,茗妩在海潮心里都成了九天之上下凡历劫的小仙女了。
所以带着人在岭上查看各处的海潮一直忙到了很晚才将这些事弄好。随后与老东家一块用了饭,便去了茗妩的房间。
“姑娘在堂屋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一会儿你去给那位说一说。”海潮怕惊着茗妩,只远远的坐在窗前,视线落在床铺上的小人脸上,声音还下意识压低的对窗外的六子吩咐道:“别叫
他死了。”
既然那么看重让你来送死的兄弟们,那就看看你的这些兄弟会不会误会你。
被人算计的愤怒,担心被误会的忐忑,以及最后仍被误会的滋味应该够他喝一壶了。
六子眼珠子转了两圈,便明白了海潮的意思。顺着敞开的窗户看了一眼床铺的方向,一脸你俩可真是天生一对的神色离开了。
一个出主意,一个完善主意,这不是绝配是什么。
灶上一直温着药和粥,可茗妩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幽幽转醒。
睁开眼睛后,茗妩还有些个懵瞪。抬了抬手,浑身上下却没什么力气。
没力气不说,还有些酸疼。
感觉就像被人暴打了一顿。
“少爷,姑娘醒了。”靠着脚凳休息的石榴在茗妩一有动作的时候就醒了过来。见茗妩睁着眼睛一脸迷茫,连忙去唤跟她一样守了茗妩一夜的海潮。
“谢天谢地,姑娘你可算是醒了。姑娘是先喝些水,还是先喝药,对了,我去给姑娘将粥端来。”石榴见海潮挤过来了,就快人快语的自说自话了一通后便抬脚出去了。
“我,发烧了?”茗妩一出声就发现声音都哑了,立时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嗯,”都烧得说胡话了。摸了摸茗妩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确定茗妩是真的不烧了,这才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茗妩受伤后给自己吃了些清余毒和补身体的药,后来她给自己开的药方里也有
消炎等药效的,昨天晚上又被及时的喂了一碗,所以别看高烧来势汹汹,但退烧也退的很快。
这么一会儿功夫,茗妩已经给自己做了一回内诊。见海潮一脸关切的看向她,茗妩便对他摇了摇头,“难受。”
‘难受’二字带着浓浓的委屈和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意味,海潮。。。好吧,海潮也没听出来,他就是纯粹的心疼。
觉得他的小姑娘受了无妄之灾。
海潮一边扶茗妩坐起来,一边沉声说道:“是我连累你了。”
茗妩怕扯到伤口,所以动作很轻巧,等坐稳了才看着海潮,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这回咱们扯平了。”
之前茗妩一直内疚因为自己而叫海家惹上柯水寨,如今她因为海家被人行刺,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虽然很疼吧,但心里却松快了不少。
海家不欠她的,她应该也不欠海家的了。
贷款买房后,一口气还清房货的感觉是不是就跟她一样?反正她觉得是这样的没错了。
“……”还可以这样算的?
张了张嘴,海潮觉得茗大姑娘那九转八弯的心思真的太难猜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