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之前瘦了不少,一张苍白沉郁的脸上,有些许病态,眸光中昔日的神采不再,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情愫和浓浓的失落。
云鹤枝带着些许的迟疑,走近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死去的江霖,现在重新出现在眼前,甚至还对她说话了。
她伸手,不敢去抱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去触碰面前的男人。
他没有消失。
即使他的体温微凉,但云鹤枝却十分确定,这就是江霖,是她的爱人。
“真的是你!”
她眼眶哭得泛红,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纤柔的脸颊滚落而下,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紧紧地抱住他。
江霖却表现得分外疏离:“是我,我没死。”
他空茫地看着她,想要为她拂去眼角的泪水,但擡起的手却迟迟没有落在女人的脸上。
他努力平复内心的汹涌和挣扎,睫毛轻颤,冷淡地说道:“你走吧,以后也不要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幺?你不爱我了吗?”
云鹤枝抽噎着将他抱得更紧。
“我当然”男人的喉头哽咽,颓然地看向了一边。
那张画,让他再也无法坦然面对和云鹤枝的感情。
阿枝已经结婚了,和她的丈夫十分恩爱。
他现在算什幺?又能做什幺呢?
无尽的酸楚涌上了江霖的心头。
这些日子,他每天待在家里,透过窗子远远地看着她,她的身影都被记录下来,变成了这个房子里的一幅幅画作。
直到,他看到阳台上的那一幕
可真是恩爱啊!
他嫉妒得发狂,站在窗前,望着云鹤枝伸出来的一只手,落笔作画。
现在她自己找来了,正好可以为这幅画补齐最重要的几笔。
江霖把她扯到画板前,语气阴郁地质问她:“还记得吗?”
女人盯着眼前的画,渐渐地,美眸水光氤氲,染上一抹凄楚的神色。
她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羞耻地不敢去看那张画。
显然已经知道了那是谁的手。
“来,写上自己的名字。”
男人的语调低柔,将桌上的画笔沾了金粉递给她。
“怎幺,要我帮你吗?”
见她不肯动笔,江霖抓着她的手,死死按了下去。
云鹤枝哭着摇头,却挣脱不开他的禁锢,被迫在画纸上一笔一笔写出来。
金粉落在浓绿的树叶上,“云鹤枝”三个字笔画歪扭,但依稀可以看出是江霖的笔迹。
她像个傀儡一样,屈辱地看着自己的名字,被留在上面。
江霖从背后抱住她的身子,满意地说道:“写的很好,我很喜欢,阿枝,你呢?”
“我不知道”云鹤枝垂眸。
他的鼻间溢出一声轻笑,埋头在她的耳后,贪婪地呼吸着女人身上的馨香。
他的怀抱,温暖而又甜蜜,似乎回到了热恋的那些日子,让人心醉神迷,一步步沦陷进去。
直到天际泛起青白,云鹤枝才恍然回神,她是应该在天亮前回家的,可似乎有一种不可战胜和不肯让步的力量在拉扯着她,她就又倒下了,依偎在江霖的怀里,多一秒种,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