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下意识打了个哆嗦,瞪他。
此般反应令傅煜格外受用,唇面当即毫无征兆下压,轻贴住细白的肌肤。
但仅仅一秒,便迅速撤离,“你还挺暖和。”
周元哼了一声,露出些许恼意,“我…你要脸吗?”
“要脸?”傅煜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转身向前,“我是不知道在这种事上还得要脸。”
晚餐与其说是融合粤菜,不如说是当下最时兴的中菜西做。
上好的珍馐,用分子料理的手法呈现,一道道呈上来,与酒相佐,被他斯文地吞入口中。
视觉与味蕾的享受。
哦不,或许不尽然。
当一瓶酒见底,周元趁着相谈甚欢,见机抛出了一早便想打探的问题。
“你对我家的事一清二楚,怎幺不聊聊你家的事?”
盘中切割的刀叉顿了顿,傅煜斜眼瞥她,神色间不见防备。
“想听什幺?”
“想知道你在什幺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
“我啊…”扎起切割完毕的溏心鲍送入口,傅煜眉宇间露出几分无奈,“算是舅舅带大的。”
“你爸妈呢?”
“我爸从我有记忆开始,一直在调动,我妈也是,两人一年半载见不上一个月。”
“小时候放假不去找他们幺?”
“偶尔会去。”
“那你舅舅是…”
“任中融你听过幺?”
周元挑了下眉,佯装困惑,“不知道。”
“东湖国际呢?”
刻意反应两秒,周元作出恍然大悟模样,“听过。”
傅煜点了下头,“嗯,就是他的。”
周元默了片刻,仿佛在认真接受讯息,继而又状似无心地追问,“不过…我听陆宽说过你爸是体制内的人物,那你怎幺没步他的路呢?”
傅煜半是轻蔑地哑笑了声,“有势不用,怎幺变现?你长了一张机灵脸,倒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逻辑。”
周元闻言,心下发笑,面上却半点不显,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
不过如此简单的道理她怎会不知?
国内既得利益群体无非红顶商人。
政治遗留与大额财富导致外人窥不透他们的真实面目,而一代又一代悉心经营的盘根交错的关系网,致使他们在现有框架下能保永续不断。
不过这道理参透简单,若想实操却极为困难。
是以,维护与傅煜的关系便显得格外重要。
毕竟投胎的艺术,并非人人能掌握。然经营人脉的艺术,却能慢慢习得。
周元安静地咀嚼,不再发问,腹内算盘打得飞快。
傅煜见其没了动静,不由随口活跃气氛,“怎幺?不会突然对我心生敬畏了吧?”
周元微微擡头,对上其视线,“没有…不过觉得你很聪明。”
“所以呢?”
“所以啊…”周元垂眸思忖半晌,随后分外认真地盯向他,“更想睡你了。”
话音未落,对面的勺子即掉落盘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薄薄的眼皮于数秒内折起又展开。
随后周元听见他说,“哦,那你今晚会如愿以偿的。”
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