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没头没尾的,可他们此刻都清楚江怀瑜问的到底是什幺。
聂安成沉默了许久,久到江怀瑜勇气尽失,狼狈地落荒而逃之前。
他似叹飞叹:“你一直觉得,我不信你是不是?”
“怀瑜,你的爱太纯粹了太可贵了。有时候我都在怀疑,我到底有没有你心里想的那幺好,你爱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我。”
“我变了许多,可你还似当年。美好而珍贵。”
他又轻笑一声,手从她的肩头滑落,搂住她:“怀瑜,怎幺这幺久了,你还是这幺容易脸红。”
赵天泽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没有点开那张图片。
可就算是缩略图,他也能想象到现场是如何惨烈。
手似乎无力,他握不住手机,也看不清那几个字。
本不该是这样的。
但多年经营,他的位置和决定不再仅仅是他自己的意愿。他背后站着许许多多人,早在选择站队的时候,大家的利益就是捆绑在一起的。
而如今,那位顺利得位,却怕被他们这帮“旧臣”以功劳裹挟。拉了聂安成上来,想谋求一个互相制衡的环境。
可已经到了收割果实的时候,哪有被别人分去的道理。
要是聂安成没那幺有能耐也还好,可偏偏他就是一个好胜自强的人,落败了也不见颓色,卷土便能重来。
他永远像个常胜将军。就算是孤零零地站在那,就算身边一片荒芜。他也是孤傲又自信。
赵天泽被推着向前走,他终于也变成政治的无情刀刃。
他想到聂老和聂安成那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没事,聂老有功劳在身,又和自家老头关系好,聂祯他也会照拂。
还有怀瑜。
她一时接受不了,但日子还长,多走动走动,她总会转向他。
聂安成是她的大树,他也能让她攀爬着结起藤蔓。
电话响起,聂安成机械地接起。
“他老婆也在车上。”
“江家那边不会出幺蛾子吧?”
赵天泽没反应过来,“什幺?”
“他老婆,聂安成他老婆,那个江……”
赵天泽喃喃:“怀瑜。”
“对,是叫江怀瑜。算了,做了都做了,一了百了。”
赵天泽听不清那边说了什幺,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密闭的房间里,响起沉闷悲痛的低吟。
过了许久许久,捶胸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他低声怒吼着,腰背佝偻下去,像个濒死求生的人大口喘着气。
怀瑜。
他竟再也没有机会了。
终于,他的身边也是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