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雨晃了晃头:"老师。我没小便。"
"那……?来,喝点水吧!烧了一夜一定渴了吧。"
赵昕说着,伸手拿过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之后便端着水杯,坐在吴春雨身边,用汤勺舀起一勺,又凑到嘴边轻轻地吹一吹再喂给吴春雨喝。
一勺,又一勺……
就这细微的举动,都被吴春雨一一地看到眼里。
真想不到平时线条那么粗的老师,对自己竟能这么细心!
这太令吴春雨感动了。
感动之余,他想想自在老师面前的那些表现,心里深感惭愧,觉得实在是对不住老师。
他就这么想着,赵昕这一口一口地吹着,喂着。
不知不觉间,吴春雨这眼泪可就流下来了。
他索性闭上眼睛、闭住嘴巴,摇晃着脑袋不喝了。
"你怎么了?你别难过。你姐姐不会有事的,很快就能回来,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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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昕以为吴春雨是为姐姐的失踪担心而哭。便这样劝道。
吴春雨咬着嘴唇又轻轻地摇了摇头,索性把头扭向另一边,还维续在哭。
赵昕有点棘手。
这怎么办?他想了想,便放下水杯,笑着对吴春雨说:
"春雨呀,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吴春雨看了看赵昕,哭着点了点头。
赵昕说,"……这故事说的,有这样父子俩人……父亲呢是个大酒鬼。有一天他叫儿子去小铺打酒。这儿子把酒打了回来。可进屋时却被门坎子给绊倒了。这一摔不要紧,那这酒瓶子也就打碎了,那酒就洒了一地。这爹呢一看可就急了,趴在地上用舌头去舔。这满地的酒,他一个人也舔不过来呀,一抬头,看见儿子还站在那儿愣呢,那他可就急了,大声对儿子喊道:你还站在那干啥?等菜呐?"
赵昕讲到这儿才停住口,他观察着吴春雨的表情。
你还真别说,吴春雨真的就"噗哧"一下给逗笑了!
赵昕自己这才也开心地笑了。
其实,赵昕是担心吴春雨的郁闷和情绪变化会对脑病不利。
像他这种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的人,哪会拐弯抹角地讲什么笑话?
这还是那天在休闲广场看人家老头儿们下棋时听别人讲的。
吴春雨笑可是笑,可谁知道他旋即又哭了!
赵昕这下可没辙了,忙问:
“春雨,你这咋又哭了?这又是为啥呀?"
吴春雨这才转过头来,伸手抓住赵昕的手,看着他,半晌才说:
“赵老师,我……过去……错怪你了。你是个好人,好老师。凌老师也是好老师……都是我……不好!"
赵昕这才明白吴春雨为什么哭。
他笑着哄吴春雨:
"那好哇,咱们以后好好做不就成了吗!其实,你是个好孩子,不就是有点调皮么?这不算什么,长大就好了!…别往心里去呀!"
"哎呀,聊得挺热乎呀。"忽然,门口传来说话声。
"凌老师!"吴春雨抬起头朝门口看去:原来是凌老师,。她的手里提着一摞饭盒出现在门口。
赵昕这才站起来起过身,笑着对凌姗说: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来这么早哇?还不到点哪!"
"睡不着。"凌姗说着便走进了病房,随手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才走到吴春雨面前,俯下身来,用自己的额头对着吴春雨的额头去试体温,还一边问:
"好些了吗?……哟,还有热呀?"
凌姗直起身又看看点滴架上挂着的药水瓶和滴管壶,一边用调着点滴度,说,“你这滴得有点快,每分钟o左右就行,快了容易心慌的。你这都已经好多了,昨天半夜都烧到三十九度多了,可把我们给紧张坏了。"
吴春雨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可啥也不知道。没事的,凌老师,我皮实,死不了。"
"都这样了还没忘贫嘴呀?来,咱们洗洗手,洗洗脸吃饭。折腾了一夜,早就饿了吧?"
凌姗一边说着一边取过暖瓶倒水,兑好了水温,麻和她将毛巾放进水盆,浸湿拧干,这才过来给吴春雨擦手丶擦脸。
吴春雨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羊羔,乖乖地任凭老师的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