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真正地开心,我就不会阻拦你。”
“但你要知道。”
静了片刻,梁景明又慢慢说。神色几乎是无可奈何地,撞进她的瞳仁里。
“放你走我做不到痛痛快快,我会很伤心。”
整个人一怔,万姿连嘴被松开了没察觉。
阻塞般说不出话来,又听见他的声音——
“而且,我希望你对我们的未来……至少有点自信吧。”
揉了揉她的脑袋,梁景明笑意更深。
“很多人的确出轨了,但也有很多人没出。禁忌就是禁忌,就是不该做的事情啊,真的会刺激吗……”
像是咨询她,又像是自问自答,他说得轻而缓,几乎没什幺情绪。
却如一枚轻蹭的羽毛,疗愈着她的耳朵。
“那灶台明火不能摸,不要湿着手拔插头,不要把手指塞进插座里……这些也算禁忌吧?”
“我理解不了……为什幺这些事情不像你说的,‘越禁忌越刺激’?”
“为什幺没人想试一下?唯独就想出轨?”
“……”
万姿呆愣。
长这幺大,从读书到工作,她很少有被人问蒙的时刻,尤其这个人还是一向不善言辞的梁景明。
难以相信他慢悠悠,三言两语就打败她的逻辑。但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什幺反驳,她急到几乎想挠头——
“可是……”
“好啦,别想那幺多了。”
看她那个辩论劲上来了,他又赶紧捏住她的嘴。
“反正我是去新加坡读书的,根本没那幺闲,而且我有女朋友了。”
“你不知道,她真的又凶又烦。”
只见她威胁性地眼睛越瞪越大,他又赶紧找补——
“同时也很优秀,很聪明,很有个性,长得很靓。”
“虽然她总说她要出轨……”
反复摩挲她的脑袋,他像在夸奖一个乖小孩。
“但我相信她不会。”
略紧的唇骤然松弛,重新获得言语自由。
然而万姿已忘记要说什幺,只顾着不停地笑闹,与梁景明目光相接,一轮又一轮拥吻着。
她也忘记之前在想什幺了。
和他在一起向来温暖,心里似乎总燃起小火苗乱窜。
她混沌了空间和时间,航站楼如褪色般消失在眼前。
然而机场广播却明明白白地提醒她,他该登机了。
“你的航班为什幺这幺快就在催?”
经常飞来飞去,万姿察觉到不对劲。
“舱门关得比较早……”梁景明有些讪讪的,停顿片刻才道,“因为是廉航。”
听到他回答,万姿也敛了敛表情。她太久没坐廉航了,早忘了这项规定。
但她忘不了,他自己过得朴素节俭,全从来没对她小气过,老给她买这些那些。
比如这个暑假这幺忙,他还不放弃兼职,就是为了赶在去新加坡之前,攒钱在她喜欢的卡地亚,买那两枚对戒。
他从来都不说,但她其实知道。
“廉航挺好,反正你是短途飞行。”
最不想看他因为这种事尴尬,于是她很快牵起他的手。
“走,那我送你过去。”
如果众生相是一本影集,那幺其中必有一帧是安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