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执月折下第十四只纸鹤,让长缨把纸鹤穿挂在屏风上。
长缨依言照做,另外穿了一根长线把纸鹤挂起来。
这是国公爷去世的第十四天了。
长缨担忧地看了姜执月一眼,从国公爷受伤那日开始,小姐就一直愁眉不展。
到如今消瘦了许多。
长缨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反而是姜执月面色沉静,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甚至每日延长了在练武场的时间。
长缨看着姜执月沉寂了许多,不由得愈担心。
姜执月从都风手中收到了阿兄寄来的信,她看完之后直接点开火折子在下头加热了一下。
上面显现出来一行字,‘父已经归位,兄亦然。’
姜执月一直久悬于心的石头终于落地。
她见信件烧掉,看到纸张都烧成灰烬了,又烧了一张空白的纸覆盖在上头。
都烧成灰烬之后,她将茶杯中的水倒了进去。
茶水落在灰烬里,立刻变得浑浊起来。
姜执月垂眸,想着二叔和阿姐给她传来的消息。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就是今日,卢国公应该在朝会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江南贪污案揭开。
掀桌这个行为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
姜执月在想,这件事会闹成什么样呢?
她望着皇宫的方向,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这一把的赌局,可不是一般的大。
姜执月蹙眉在想,面色愈冷凝。
长缨端来一碗燕窝,“小姐,老太君让人给您送来的,您喝了吧。”
姜执月看着长缨端来的燕窝,忽而在想,这件事是不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地方?
看姜执月一直愣神,长缨又说了一遍。
姜执月恍然回神,看向长缨:“不喝了,我去见一见祖母。”
姜执月立刻起身,往春晖堂去。
她到春晖堂时,老太君似乎是在看什么东西,见她来了也没收,反而招招手让她去跟前。
“阿婵,你过来。”
姜执月上前,看到老太君手里的东西递到了她面前。
“你阿兄的信。”
言老太君看着小孙女儿,观察她的神色,看到她眼里的惊讶,言老太君就知道她一定也收到了提玉的信。
“阿兄是打算让嫂嫂回京,祖母的意思呢?”
言老太君看向姜执月:“我的意思如今不重要,你们是怎么想的。”
这个‘你们’指的就是姜执月和姜二爷。
这会儿姜二爷去朝会了,只剩下姜执月在府上了。
姜执月看向言老太君,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问。
言老太君道:“我年纪大了,你可当我已经不在了,若是我不在了,该到你拿主意的时候,你会觉得如何?”
姜执月闻言,看向言老太君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
她微微垂眸:“祖母,我……”
“不必认错。”言老太君温和地看着小孙女儿:“我从前教导你,是明知歧路艰险,凭本心前行。”
“既定未来,便不必犹豫。”
姜执月很清楚言老太君的意思,她是让自己不要犹豫。
姜执月是担心祖母,万一事情乱起来,乔氏不如明允微沉稳,万一护不住祖母怎么办。
可祖母这话,就让姜执月心里异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