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涧点点头。
“老板能同意吗?”胡畔问。
“就是老板让我问你的。”陈涧说。
胡畔没说话,瞪着他,没两秒钟,眼睛里就全是眼泪了。
“哎?”陈涧吓了一跳,在身上几个兜里摸了三遍才想起来桌上有纸巾,赶紧抽了几张递到她手里,“怎么了?”
“谢谢。”胡畔抓过纸巾按在了眼睛上,“谢谢。”
“你别哭,你别哭,”陈涧有些手足无措,“你有难处,大家肯定会帮忙的啊,再说这钱本来就是你挣的。”
“嗯。”胡畔用力点头。
陈涧松了口气,刚以为她没事了,结果她把纸巾拿开,仰着头“啊”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啊这是!”陈涧吓得都想伸手去捂她嘴了。
“我终于碰到好领导了,啊……”胡畔哭得非常痛快。
“你……那什么,”陈涧看着,“你眼睛……”
“妆花了啊?”胡畔边哭边问。
“是,”陈涧说,“眼线都糊脸上了。”
“啊……”胡畔一边抹眼泪,一边转身往卫生间走,“我去收拾一下,啊……”
陈涧走进单羽办公室的时候都还没从胡畔的巨大反应里回过神来。
“怎么了?”单羽问了一句。
“我刚跟胡畔说了预支工资的事儿,”陈涧看着他,“她哭了,号啕大哭。”
“看来前阵子过得不容易,憋着了,”单羽坐到桌子后面,“让她发泄一下吧。”
“嗯。”陈涧应了一声。
单羽这么说的话,他倒是突然明白了胡畔的反应,那种被压抑了很久,终于找到机会崩溃一下的哭泣。
这种感觉他是体会过的,虽然没有哭。
他看了单羽一眼,这位老板的敏感细致让他有些吃惊。
“找我什么事儿?”单羽看了他一眼,“吃饭了吗?”
“……赵姐买菜都还没回来呢,”陈涧说,“我一会儿帮你把中药先煎了吧。”
“你饿了喝中药啊!”单羽说。
“这两句话没有前后关联,”陈涧叹了口气,“楼下有给客人的免费小面包,你饿的话我一会儿拿几个给你垫垫。”
“也没饿到那个程度。”单羽说,“找我什么事儿?”
“一会儿工人就把枕溪那俩字儿抠掉了,”陈涧说,“大隐的招牌我已经找好人了,人要个设计图。”
“我写好了。”单羽说。
“不用写,就是那两个字,要怎么设计,字体什么的,要不要变形,”陈涧说,“或者我就让他们设计几个样子你挑一下?”
“钱宇以前就是这么弄的吗?”单羽问。
“他应该不是,有专门的设计师做的,”陈涧说,“我们现在时间紧,而且……”
“没有钱。”单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