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亭烦躁地皱眉,京城来的女子就是娇气,在柳文茵之前,他从来没见过有谁因为来月信,就去了半条命的。
他一皱眉,屋里的人都不敢出声,就连大夫也是反复为柳文茵把了两次脉,这才谨慎地回禀结果。
“回世子爷,世子妃这是寒气入体,以至气滞血淤,从而引起的腹痛。”
陈景亭下意识地想,主屋有火地,炭也没短过她的,她怎会寒气入体?
随即,他想到了柳文茵刚到幽州那日,他把人扔在了雪地里,打算让她就此消失。
柳文茵被人劫走以后,估计也没有好好保暖。
如果真是寒气入体,才让她遭此折磨,源头只可能是那日的事。
放在膝盖上手握成拳,下颌也变得更加紧绷,面上覆着不近人情的寒霜。
他不会为做过的事情后悔,只是还想补救一下。
“用最好的药,给世子妃调理身体。”
大夫拱了拱手,“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是必须根治。”
大夫冷汗淋漓,“世子妃情况严重,且不能用猛药治疗,想要痊愈,至少要调理一载。”
陈景亭看向柳文茵,见她面色还是很苍白,手随意地搭在被子上,浑身透露着无力感,再也不复往日骄纵的模样。
早知道她这么脆弱,随便一冻就去了半条命,当初,当初就给她换种死法……
柳文茵望过来,陈景亭莫名有些心虚。
踱步到窗边,把窗户阖上,语气淡淡道:“时间长短不重要,本世子只看结果。”
大夫这就放心了,拱了拱手,出去外边写药方子。
银心负责煎药,赵妈妈负责给柳文茵揉肚子,手法独特,竟奇迹般地缓解了柳文茵的不适。
陈景亭在一旁看着,见柳文茵紧蹙的眉头逐渐松开,不由得怀疑自己请来的是个庸医,不然怎么还没赵妈妈管用?
赵妈妈见世子爷一直在盯着她们,就知道这位爷是在关心世子妃。
说道:“揉肚子虽然能缓解不适,但治标不治本,世子妃情况特殊,还是得喝药调理的。”
听到喝药,柳文茵的脸瞬间变得苦兮兮的,她真的不爱喝药。
陈景亭莞尔,“身体为重,若是对身体有益,那便多喝几副药吧。”
柳文茵怀疑陈景亭是故意的,可她没有证据,“是药三分毒。”
“无妨,还有七分。”
柳文茵:“……”
赵妈妈笑盈盈地听着他们说话,以前的东院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现在这样多好啊。
先夫人要是在天有灵,估计也能安心了。
柳文茵不想和陈景亭说话,喝了药便歇下了,不用担心这人突然发疯,她睡得很安心。
陈景亭不是故意吓唬柳文茵,他确实想过要与柳文茵圆房,她本就是他的妻子,行周公之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来的强迫一说?
既让他中了美人计,她就应该想好要付出代价,躺在软榻上,陈景亭这般想。
窗外北风呼啸,等到子时便响起了爆竹声,新的一年来临了。
明明是个好日子,可陈景亭想到大过年的,自己连榻都上不得,心情又不好了。
正在郁闷,窗户被敲了两下。
扫了眼床榻的方向,估计是身体难受,柳文茵没被吵醒。
陈景亭去了书房,“何事?”
青柏低声回禀,“那人在城中客栈出现过,后来却凭空消失,再也找不到半点踪迹,世子爷,会不会是我们幽州城内出了叛徒?”
若不是叛徒,怎敢伤世子爷的性命?
陈景亭想到了柳文茵的那番话,她说,劫持她的人或许是他身边之人。
那时,他只当柳文茵是在为贼人遮掩,故而胡诌了几句,想要蒙骗他。
现在看来,是他把事情想简单了。
身边有高手,又能把痕迹抹得干干净净,本事这么大的人,幽州可找不出几个。
青柏猜测,“世子爷,会不会是云家人?”
侯爷给夫人透露了世子爷的行踪,云夫人又透露给云家人,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就为刺杀世子爷……这么一想,完全有可能啊。
毕竟这些年,世子爷逐渐有了权力,让云家往军中安插人手的算盘多次落空,云家怀恨在心,他们是有动机的。
陈景亭盯着跳跃的烛火,意味深长道:“云家在明,他们与我的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怕只怕背后还有人放冷箭,想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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