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顾牧青在,一定能和老管家相见如故。
是啊,容诉云到底该怎么养才能养得好了些,虽然现在容诉云比在京城的时候康健了些,可人看着还是苍白的。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捉摸不透的清透感,仿佛下一刻就要飘飘然,飞离他们这个世界。
而且今天知府的诸位官员惊恐地发现——他们的大人自从昨天从田地里回去以后,今天居然一直在咳嗽!
端坐官衙的容诉云并未穿知州的官袍,洁白的衣裳仿佛冬天白白的雪,披挂在他单薄的身上,又宛若翠竹上的雪衣,这风骨,这姿态,没有人能与他相争。
但大人是不是病气太重了些?!
王青城小心翼翼地打量容诉云,明明是用墨笔批改文书,可手臂颤鸣不已,从雪白衣袖里露出的半截手腕纤细无骨,一折就脆。
而且大人还在咳嗽!
今日咳的也太凶了,从他上来禀报开荒进程,大人就一直捂着口鼻,满脸疲倦。
王青城说着说着便堵了词句:“大人,不若您先休息休息吧……”
如果他没看错,他们的知州大人已经咳了血了!
一大早咳个不休的顾牧青也很生气:“宝儿,昨天还是好的,今天就咳成这样了!”
容诉云却眉眼低垂,浅色的眼眸里都是倔强的认真:“不必,我把这些文书处理了再说。”
王青城还在为他揪着心:“可是大人身子不佳,还是要看看大夫的。”
他们的知州大人这些日子同他们一样关心百姓地里的收成,除了在官衙里处理官物,便去田间瞧看百姓的收成。
实在磨不过容诉云,便让附近的大夫替他把了把脉。
没想到这儿的大夫也有两把刷子:“大人早些是否坠入水中,寒气入了骨,现在这身子郁气堵塞,大人方会气虚气短,食欲不佳;若太过疲惫,甚至还会咳血晕厥。”
王青城的担心犹如实质:“那我们大人现在应当如何调养?”
老大夫叹了口气,收回他把脉的手,转头细细斟酌了一张药方:“大人这身子离不开药材调养,只是有一点,大人不可继续劳累。”
这位大夫之前是给上一任老知州调控身子的,那位老知州年纪大了,可身子也不像容诉云这般破败。
容大人这是位好大人。
不过这位大人的身子太差了,哪家十七八岁的儿郎,不是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知州大人太虚疲了些,也太过劳累。
王青城立刻着人去按药方抓药,恨不得马上就把这药熬好给容诉云喝下。
容诉云却发现顾牧青不说话了。
他在心里静静的等了等,还是没有顾牧青的声音。
顾牧青不是刚刚还在生气吗?
所以现在他在赌气。
容诉云审阅了大夫的药方,和之前姜大夫开出来的差不多。
他一面看,一面不动声色地在心里询问顾牧青:“怎的又不说话了?”
过了几息,他轻轻的补了句:“生气了?”
容诉云细细思索,今日他和顾牧青说了许多话,应该不是因为不搭理顾牧青,顾牧青才这样。
顾牧青凉凉的笑了声:“我怎么敢生宝儿你的气。”
语气都这般怪异,那应当就是生气了的。
容诉云叹了口气:“因为何故,我做了什么?”
容诉云向来不是拐弯抹角的性格,被他这般直接追问,顾牧青嘴角溢出一丝凉薄且不满的声音:“呵……宝儿,你是不是昨夜又背着我翻看很久的系统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