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马车没走多远,陆迢便动了恻隐之心,只是回去找时,没能寻到她的人。
谁能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她又能跑进他暂住的客房。
这何尝不算缘分?
她该是他的。
陆迢摸上秦霁的耳,轻捻耳垂时瞥见小姑娘羽睫正在微颤。
她的眼仍是闭着,呼吸却放轻许多。
陆迢稍等一阵,问道:“醒了?”
虽然知道是这个人,但真的听到他的声音时,秦霁仍是控制不住蹙起眉心。
装也装不下去了。
床边不知何时点上的一盏灯,秦霁睁眼,乌黑的眸子瞪着他。
已经过去五天,还是一句话也不肯同他说。
那日的事,是自己先误会。
误会得太深。
就连在这间房里,从桌椅到茶盏,也都是一个人的布置。
“秦霁。”陆迢语调放的轻缓,单手撑在她身侧,“跟我回去,好不好?”
秦霁想也不用想,摇了头,脸歪向里侧。
陆迢捧起她的脸朝向自己,平日那双静如秋水的眸子已含着愠怒。他只好将语气放的更轻,仍是认真看着她。
“以后,我不会再那样对你。”
有些话不论开口时心有多诚,一旦出现实现不了的时刻,无论背后有什么缘故,都只会叫人觉得便宜又可笑。
陆迢厌憎这些便宜的人,也不想让自己变的便宜。
他从不轻易许诺,这是第一次。
以后?
秦霁平复呼吸,对着陆迢说出近日来的第一句话。
“那你想怎么对我?”
她推开他的手,清凌凌的眸子像是覆了霜一般。
“今日向我示好,是想要我继续装模作样,任你施为?”
“陆迢,在你眼里我是一团棉花,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捏变了样,好言好语揉一揉,又能变回来是不是?”
仍是往常的甜嗓,在此时说出来的话却又尖又利,每一句,都能稳稳扎到陆迢身上。
他抿起薄唇,几日来的疲惫因着她的讽刺一扫而空。
沉默良久之后,他阒黑的丹凤眼微垂,“怎么做你才肯消气?”
“你出——”
陆迢低声打断,“除了不跟我走以外。”
可以生他的气,可以不理他,也可以和旁的男人说话,但无论如何,她最后都必须留在他身边。
不能和他分开。